隔了一段距离,武安王妃只能看清床上的女子,身上穿着红色外袍。
等等,红色外袍?
武安王妃苍白面色瞬间回了血色。
她立刻大声道:“不是的!床上那女子并不是梵姐儿!”
在场所有人被武安王妃这声大叫警醒。
对啊,今日长宁郡主在陛下面前露脸,所有人都看见她穿了紫色衣袍。
而床上之人是红色外袍......
与此同时,门口传来一道好奇的声音:“咦,王爷,这边发生什么事,怎么突然这么多人,围在漪澜殿?”
所有人纷纷回头。
看见长宁郡主与临安王站在一处,两人面色坦荡。
长宁郡主脸上带着好奇。
武安王妃一个箭步上前,双手握住谢梵镜的双臂:“梵姐儿,你方才去哪儿了?”
谢梵镜的回答声音清朗,在漪澜殿正殿内回荡,清楚地钻入每个人的耳中:“母妃,方才我在厕轩被人挟持,险些被勒死,逃出厕轩时被临安王救了,正准备回御花园,便看见漪澜殿着火。方才,我与王爷正在后院,寻找失火的原因。”
她声音中带着少女的天真。
在场的人都为自己刚刚的小人之心,而感到羞愧。
西太后此时出声:“梵姐儿,你没事就好,过来让皇姑祖母瞧瞧你的伤!”
谢梵镜昂着脖子走上前,在场的帝后与贵妇们这才看见,她脖颈处有一道深红淤血的伤势,在白皙的脖颈上十分吸睛。
看上去尤为狰狞恐怖。
在场诸人皆倒吸一口凉气!
“是何等恶徒?!竟敢在皇宫内院就行凶?”
西太后愤怒极了。
又想起方才东太后一系列的连环动作。
她愤怒地冷笑,望着东太后:“好啊!看来今日这出连环大戏,是你费尽心思自导自导自演的吧?从头到尾,始终针对我谢家人!方才,竟然还想要将那样的污名扣在我谢家女头上!好恶毒的手段,好龌龊的心思!”
她扭头望着皇帝,眸光冰冷:“皇帝,你怎么说?就任由你的亲娘,被这样的人攀诬构陷吗?这样的屈辱,我谢家人还要背负几次?!”
东太后也迟迟不敢相信地望着突然出现的谢梵镜。
嘴里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
那事计划十分隐秘,且宫内各处都是她与二皇子的心腹一同打点的!
应当是万无一失才对!
却为什么还是失败了?!
而且,谢梵镜好端端地站在这里,那么,那床上的女子,该不会......
东太后只觉得两眼一黑。
西太后显然也想到了什么。
冷笑一声:“英嬷嬷,你先上前看看清楚,那床上究竟是何人!”
英嬷嬷依言上前翻看那女子的长相。
她惊得后退一步,嘴里却清晰道:“禀太后娘娘!此人,此人是寿安乡君!”
“什么?!”
这次,惊讶的人换成了东太后。
她上前两步仔细望着床上女子面容。
这才发现,人确实是寿安乡君。
她阴沉着面容。
西太后冷笑出声:“啊呀,那可真是家学渊源啊!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上梁不正下梁歪?不过英嬷嬷,有句话你说错了。什么寿安乡君?今晨她被东太后亲自褫夺了封号,如今只是庶人于莹!不过,刚才东太后有句话却说对了,”
她抬眼望着脸上血色尽褪的东太后。
一字一顿道:“庶人于莹,身为女子要懂羞耻知进退,怎能在光天化日下,就做出此事来呢?如今众目睽睽下你名声尽毁,这二皇子又已有皇子妃,现今,你也只好做个侍妾了!”
见到谢梵镜完好无损出现,二皇子妃脸色也不复先前那样苍白。
西太后将方才东太后羞辱谢梵镜的话,原封不动还给了东太后。
隔空在东太后脸上抽了响亮的一巴掌!
东太后双手在身侧紧握成拳,嘴唇咬出一道深痕。
她身子隐忍地有些颤抖。
谢妍,谢妍这个贱人!
竟敢当着这样多的朝中命妇,说与人通奸是她家学渊源!!!
皇帝一脸为难地望着东太后。
眼神从现场的每个人脸上掠过。
最后,他才道:“既然如此,那朕便先将这于莹赐给二皇子做侍妾吧!待日后二皇子封王后,再抬为侧夫人!”
皇帝说的是侧夫人,而不是侧妃。
无异于另一巴掌甩在了东太后脸上。
“你!是在故意侮辱哀家吗?”
东太后怒极,冷笑出声:“好!好!好!先帝尸骨未寒,你们母子便如此欺我辱我!”
皇帝一脸冤枉:“东母后何出此言?方才您自己不也说了,嫌弃婚前与人私通的女子品德有亏,只能做侍妾!更何况,于小姐如今身上并无品级,日后能给一国亲王做侧夫人,已是高攀!”
在大邺,王爷可有一正妃、两侧妃,三夫人上皇家玉牒,其余皆为侍妾通房。
于莹本家最高也只是个四品京官,何况她只是个父母双亡的分支嫡女。
能给个亲王侧夫人的位分,属实算很不错了。
右相夫人看着胡搅蛮缠的东太后,微微皱眉。
看来,明日她夫君又该上朝弹劾了。
东太后见屡次针对谢家人,竟都失利。
她冷脸瞧向谢梵镜:“是你,对不对?莹儿素来端庄娴静,绝无可能做出与男子私相授受的事情来,一定是你陷害她!”
见东太后此时竟然还在攀诬别人,简直执迷不悟!
皇帝与西太后对视了一眼。
西太后冷冷出声:“怎么,皇帝你还要看着这疯妇继续攀诬无辜的功臣之女吗?你想让这大邺江山,都让这疯妇祸害了吗?”
东太后大笑出声:“你想将哀家如何?先帝临终前可是有遗旨的!除非通敌叛国,不然谁都动不了哀家!”
她阴恻恻的目光望向谢梵镜。
这个谢家女实在邪门。
好几次想暗算她,竟都失策了。
东太后可不是那种任人欺上门却不知道反击的人。
谢家人不是很清高,谁都看不上吗?
既然害她莹儿嫁二皇子做侍妾。
那谢梵镜又凭什么好过?
东太后冷冷盯着谢梵镜,开口道:“长宁郡主蕙质兰心,乃贵女之典范。如今哀家为你看好了两位佳婿,意图为你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