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绝无二话。
回来的只有韩迁一人,剩余的麒麟军至少要在江北大营把控一年,把之前残余的势力拔出干净,稳固军心。
夜里,分别几日的人,又重新黏在一起。
韩迁这次伺候的比往日都要久,都要磨人,就在他起身去拿东西的时候,被人拽住。
“不用了。”
韩迁心里非但没有惊喜,反倒是担忧。
“殿下?”他想的是万一有了,岂不坏了殿下的大事,到时候他就是罪人。
燕无赦:“偶尔一次没有关系,若是有了,就留着。”
她不信,现在的她,连一个孩子都护不住。
韩迁犹豫了下,在一脚踹过来的时候,生扑了过去。
既然得了殿下的恩典,那就绝对不能浪费。
次日,燕无赦比往常晚起了将近一个时辰。
韩迁伺候完殿下用饭以后又走了,他是驸马,代表殿下,江北大营那些兵马,光是靠麒麟军,是压不住的。
现在殿下在江南威望日重,他身为驸马,不仅与有荣焉,还能分享这份荣耀。
殿下在朝中什么地位,他就什么地位。殿下在江南什么地位,他在江南就什么地位。
上京城的目光,全都集中到江南。
为何江南的信件还未到?
江南是否出了变故?公主是不是已经在回来的路上?
江南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为何衙署里一封书信都没有送来,江南,是要失去掌控了吗?
又一日没有等到江南的回信,燕无恙把韩荆山叫来。
“阁老这几日可收到驸马的书信?”
韩荆山:“没有,韩迁没有给家里写信的习惯。”
之前在黄河的时候也是,这些想来不用他说,陛下也知道。
燕无恙心里既恨韩荆山的板正,又觉得他能够一直忠君这一点很好。
“江南一点消息都没有,朕十分担忧皇姐跟驸马的安全,打算派人过去看看。”
韩荆山:“陛下说的是,不知陛下要派谁去?”
燕无恙:“阁老觉得派谁去合适呢?”
韩荆山想了想道:“但凡是案情,就归刑部管理,鉴于江南事大,可派大理寺跟吏部一同协查。”
燕无恙也有此意,三司既能互相帮衬,又能互相监督制约。
除了三司,他还想派一个人去。
前脚送走韩荆山,后脚燕无恙召见端王。
次日朝廷上就宣布,派端王以及三司去江南,名义上是协助长公主查案,实则是什么,所有人心里都清楚。
端王与燕无赦是死敌,这么好抓把柄的机会,若是错过了,想来换成哪个王爷,都不会放过。
燕无恙这是送了一个仇人去江南,他与公主并不像表面那么和睦。
端王一行很快上路,江南的科举,越发如火如荼。
新任命的官员,本以为是上任只是个玩笑,后来朝廷圣旨,他们也做好了卸任的准备。
没想到自上任以后,一个卸任的命令都没有,反倒是长公主开始催促他们进度。
他们上任以后,办的第一件事,就是揪出贪官污吏的隐藏财富,揪出他们留下的爪牙。
想想那些一次次害他们名落孙山的人,他们都恨不能啖其肉寝其皮,恨不能把那些贪官污吏都挫骨扬灰。
种种心情全部汇聚成一个信念,在朝廷怪罪下来之前,那些贪官污吏,能杀一个是一个。
快点判,快点杀。
“殿下,茂名知府,藏匿在两个外室家中,各有金银,合计总共五十五两白银。除此之外,他也是丽春馆背后的老板,丽春馆作为他贿赂各方官员的藏污纳垢之地,光是一年的营收,就有四五十万两。”
“丽春馆里的女子,有的是被强掳来的,有的是被家里人卖进去的,一半以上,一开始都不是自愿。”
“章县县令鱼肉百姓,其名下有五百亩良田,每个家人名头下都顾着一到两百亩的良田,挂在亲朋好友名下挨的,总计四百六十亩,比两个村子的用地还要多,除此以外,他还以各种名义增加赋税。”
“沭平府道台,纵容家眷欺男霸女……”
燕无赦逐一听过以后,问道:“他们,都该怎么判?”
“杀,其家眷,根据罪行,或杀,或流放。”
“杀……”
无一例外,全都是杀。
燕无赦听完以后,又给加了一条。
“他们的家眷,一律不准赎身,三代不许科举。”
“是。”
说杀就杀,也不用等明天。盖上镇国印以后,下去直接拉到菜市口斩首,则是全都发配到黑水城,或者是进煤山当苦役。
今日镇国印,除了盖章杀人,还盖了十份任命书。
燕无赦考校过后,根据他们家住哪里,就近分配了地方上任。
江南加考的风,一日比一日吹的远。
很快就飘过了江南地界,飘向北、西、东三个方向。
有人羡慕,有人眼红,有人嗤鼻,有人等着看后续的热闹。
羡慕的人都道:“若是咱们这里也能加考就好了,这是一次把过去几十年的都给补齐了。”
眼红的人都道:“不就是科举吗?马上朝廷就要开考了。”
嗤鼻的人都道:“一个女子主持起来的科举,换成我,都不会参加。”
后续看热闹的人,则大多抱着恶意。
“朝廷能允许一个女子主持科举?等着吧,陛下肯定追究,朝臣肯定问责,江南科举肯定不能做数。”
但就是在这样的议论下,不少怀才不遇的人抱着豁出去的心理,赶赴江南。
“殿下,有其他地方的学子,跪在外面求见。”
燕无赦:“哪里的?”
“说是从鲁东过来的,人数还不少,有五十六人。”
燕无赦没有召他们进来,而是走了出去。
“朝廷举办的恩科,马上就要开始了,为什么不在原籍等着?”
五十六个学子,推举了一个能说会道的学子出来。
“回公主的话,学生听说,这次江南考试是您主持,公平公道,而且阅卷速度很快,最快当天就能看到成绩,最晚也不过是第二天下午。”
“学生们自认寒窗苦读,有些才学,就想求一份公平公正。”
燕无赦威严日重:“大胆,你的意思是说,朝廷的科举不公平公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