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芳去了浴室清洗身体。
再出来时，身上穿着最漂亮的衣服。
衣服是多年前买的，早已经过时。
李芳满意地摸了摸身上的料子。
她将合照拿出来看了又看。
年轻的她，和小小的眠眠。
李芳将照片贴身放在胸前，做好这一切，她用血在地上写了四个字。
然后拿起了丢在地上的那把刀。
房间定了两天。
超时后，酒店方联系不上李芳，过来敲门。
最后将门打开的一刻，见到里边骇人的一幕。
酒店拨打了报警电话。
易芷突然收到了一个陌生电话，是本市的固定号码。
她疑惑地接起来。
“请问是易芷易小姐吗？”
“我是。”
“我这里是欢亚酒店。您的朋友李芳女士出了点意外。”
易芷惊呆了。
李芳说要来海城后，她还没有见过她。
再次听到有关她的消息，却是她出事了。
“在哪里，我马上赶过去。”
得知李芳在警察局，易芷匆忙起身，连钥匙都忘带了。
“乖乖，发生什么事了？”
顾飞白拉住情绪明显异常的易芷。
“李芳出事了。”
易芷难受的红了眼睛。
顾飞白将她抱在胸前。
“我陪你过去。”
“好。”
两人一起赶往警察局。
在那里，易芷看到的是李芳的尸体。
鲜活的人失去应该有的血色，变得苍白。
“阿姨。”
易芷唤了一声。
李芳无法回应。
她表情平静。
“你好，请问她发生了什么意外？”
警察将易芷请到旁边的房间。
“她先杀了一个名叫石松的男人，然后自杀身亡。她去世前，留下四个字。”
易芷看到了那四个字。
杀人chang命。
因为不会写偿字，李芳用了拼音替代。
易芷呆愣住了。
和石松有关系，她想到的是柳眠。
和石松有恩怨的人是柳眠，所以是她将李芳叫来杀人的吗。
易芷浑身冰凉。
因为她近期和李芳联系过，所以在警方的调查范围内。
顾飞白握住她的手，“小芷一直和我在一起。”
“先生，不用紧张，我们例行公事询问一下。”
易芷身上渐渐有了点温度。
“我愿意配合调查。”
“李芳和石松有什么恩怨，请问你知道吗？”
易芷摇了摇头。
“我在海城待的时间比较多，阿姨在苏城。前几天，我听说她要来海城，但是没听说她要做什么。”
她想了下，还是决定将柳眠说出来。
隐隐有种预感，这件事和柳眠脱不开关系。
“柳眠，是她的女儿？”
易芷点头。
“我们给李芳备注的号码打过电话，联系不上她。你能不能联系上她人。”
“我试一下。”
警察将李芳的遗物拿了出来。
“这张照片放在她身上，她应该特别爱她女儿。如果你能联系上对方，可以将这件事告诉她。”
易芷接过照片，捂住嘴巴，难受地掉起眼泪。
照片是从什么上面撕下来过的，边缘一点都不整齐。
更加显眼的是照片是用碎片拼接起来的。
顾飞白将她抱进怀中，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易芷太难受了。
一张陈年旧照，李芳不知道抚摸过多少次。
勉强振作了精神，易芷联系柳眠。
从前她不喜欢和柳眠联系的，眼下有必须联系的理由，她甚至希望柳眠快点接听电话。
幸运的是，她联系上了对方。
“柳眠，你妈妈出事了。”
电话那头的柳眠立即炸了。
“易芷，你一天不诅咒我能去死啊。你妈才出事了。”
易芷生气地打断她的话。
“李芳出事了，在警察局的停尸间，你要不要来随你。”
“神经病。我不去。”
易芷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抑制住火气。
李芳躺在冰凉的台上，她与柳眠争执没有任何意义。
“阿姨是自杀的。她带着你们的合照。
照片是你撕碎的吧，她一点点拼起来的。如果你还有良心，过来看看她，送她回家。”
“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早就和她不联系了。你那么心善，干脆连她的后事一起承包了吧。”
易芷没忍住爆了一声粗口。
顾飞白握住她的手。
“柳小姐，做人没发财先忘本，连将自己养大的母亲都不承认，和禽兽有什么区别。”
柳眠对顾飞白有天然的畏惧心理，或者说对权势的畏惧。
“不想和你们扯。”
警察将手机拿过去。
“柳小姐，你母亲涉嫌杀人后自杀，你需要来警察局配合我们调查案情。”
“和我无关，我和李芳早就没关系了。你要调查，找易芷好了。李芳最近不是联系过易芷吗？”
易芷真想将柳眠从手机中拖出来，暴打一顿。
“你没有和她联系过，怎么知道这件事。”
柳眠直接挂断了电话。
嘟嘟声传来。
易芷气的再次拨打，柳眠不接电话了。
“柳眠前几天应该和李芳联系过，不然李芳不会平白无故来到海城杀人。
对了，石松上次在中央商场和柳眠发生冲突，差点侵害她。柳眠具有重大作案嫌疑。”
警察也知道中央商场的强奸案。
酒店方报警了，等他们赶去，两位当事人全都走了。
“易小姐，你提到的事情对我们帮助很大，谢谢你。”
“不客气。”
易芷想立即看到柳眠入狱，省得她在外面继续兴风作浪。
阿姨死了，以后再没有人可以为她顶罪。
易芷鼻头翕动，还是觉得李芳太傻了。
“我什么时候可以带阿姨回家？”
“需要案情调查出结果的时候。”
“好，到时候麻烦你们通知我一下，我来带她回家。”
易芷已经不指望柳眠会良心发现。
来看望李芳都是奢侈，更别提让她带人回家安葬。
顾飞白带着易芷离开。
难过的情绪一时无法排解。
“飞白，我看到阿姨给我带的土特产。她来的时候问过我的，我不要，她还是带来了。”
易芷攥紧手指，红了眼睛。
那么远的距离，上了年纪的阿姨，不知道怎么将东西带过来的。
顾飞白知道易芷想找人说说话，并不一定是需要他回应什么。
他安静地陪在易芷身边。
“警察说她是自杀的，自杀多疼啊，脸上的表情为什么那么平静，看不出一丝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