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和方氏听到族长这话,都觉得有些难堪,见族长这般生气,两人只能看向舅老太爷。
“妹妹,秦溪他做这种掉脑袋的事,他们当时只想着赚钱,却没有想过后果,他们都是读书人,这点道理会不懂吗,我真是失望至极,你当初为了偏心二房,做出了多少伤害大房的事,现如今,因为他们,竟然要害得全族受到牵连,我们这种没权没势的人,又如何能帮得到他们。
而且我也没想到陆津枕和陆津湖这两个小子,竟然连自家人都害,难道我们要等着这种人出了狱会感谢我们吗,我看未必,如今最重要的是将梦哥儿那孩子救回来,明明是个好好的孩子,却遭了这么多罪,他如今是二房唯一的希望了。”
舅老太爷恨铁不成钢,一个是他的亲妹子,一个是外甥女,可是两人在做事时,却一点脑子都没有,还有陆秦溪,这么多年,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
当年妹夫还在家时,陆家也是一个兄友弟恭,家庭和睦的家庭,可是随着他的逝去,二房的人渐渐显露出他们的本性,这些年来,做了多少得罪族人的事。
他说了许多次,可是妹妹却没有听过一次,如今捅出这么大的篓子,就连他都心累了。
“梦哥儿怎么了,他不是只是磕破了头吗,怎么大家说得这般严重?”方氏听到他们这般沉重的话,不明所以。
“你还好意思说,你只关心一个嫁出去的女儿,你知不知道梦哥儿究竟经历了什么,你是怎么做母亲的,连自己的儿子被人害了这么多年都不知情,难道那些下人也没有跟你提过他的异常吗?”
老夫人见她此刻还是一脸茫然的样子,用拐棍狠狠敲在头上,这会儿被族长和大哥骂,她心里本就是一肚子气。
“弟妹,你这么多年可曾听梦哥儿说过他有什么异常,可有请大夫给他检查过?”齐氏见她还不明白,这才解释道。
“没有啊,他只是脾气差了些,但是能吃能睡,下人们说他每次都能吃下许多饭菜,也没有哪里不适,没请过大夫。”方氏见大家盯着她的眼神都有些严肃,她不由得回想,可是却想不到什么异常。
“你可知道他五岁多的时候,曾经被陆津湖在头顶扎了两根银针,还把针弄断,在他的头上扎了这么多年,你可知道他脾气差是因为你和陆雨薇引导他可以随意发泄?
你可知道下人说他能吃,是因为下人们把给他的食物都吃了,给他吃的全都是下人吃的,没什么油水的东西,所以每次家宴他都会吃很多东西,你可知他这次磕破了头送回来,发了高热都没有下人管,还是我听说后让人请来郎中,才知道他身体的异常?”
齐氏说的话像是一块块石头砸在她的身上,让她一下子倒在了地上,眼中都是惊讶。
“不,不会这样的,梦哥儿是他的亲兄弟,他当时只是十岁的孩子,不可能会这么做的。”方氏使劲摇头,还没从这些话中转过来。
“既然你不相信,我这就让那些下人过来,当着大家的面把这些年梦哥儿受的委屈说清楚,对了,还有语迟,你们口口声声的生恩,看看在你们的授意下,她受了哪些委屈。”
齐氏看了一眼身边的嬷嬷,很快下人们就被带来,将她们看到的,还有暗中欺负四少爷的情况都说了清楚。
还有几个丫鬟,是从前陆雨薇授意欺负陆语迟的,她们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
“夫人,大小姐之前说过,这个家里不应该有二小姐,她只会夺了老太爷的宠爱,她就是灾星,因此经常把自己不要的衣裳丢给二小姐,二小姐也没有首饰,大小姐不让人给她。
就连冬天,二小姐的院子没有热水,她的丫鬟都只能用冷水给二小姐洗衣裳,有时候丫鬟冻得生病了,二小姐还自己洗,双手冻得通红。
大小姐还经常故意剪碎二小姐抄的书,二小姐只能重新抄一遍,对了,二小姐的月银也被大小姐收了,她买书的钱都是自己抄书得来的。
您之前说二小姐是灾星,厨房的人都说靠近二小姐会得罪您和大小姐,所以她每次吃的都是下人们吃的饭菜,还有二少爷和三少爷,也经常辱骂二小姐,说她不配做陆家人,是祸害。
二小姐有一次告诉您和老爷,可是听说那一次,您说二小姐这是羡慕大小姐,故意说她的坏话,加上二少爷和三少爷作证,您还罚了二小姐跪了一晚上。”
丫鬟们说的话让方氏猛然想起来那是陆语迟几岁的时候,那时候公爹刚离世不到一年,语迟跑来找她说大姐欺负她,方氏见她谎话连篇,让她在自己屋里跪了一晚上。
“作孽啊,作孽,你们二房的心究竟是什么做的,竟然这般残害自己的亲骨肉,如今他们也算是得到了报应,可是我们陆氏的族人不愿意再让他们做我们的族人,除了梦哥儿,二房的人我们全部除族,从此以后不管是坐牢出来,还是流放杀头,你们都不再是我们的族人。”
族长和族老们听到二房的不堪,一个个摇了摇头,坚定地将这话说出来,他们虽然也不确定族人会不会受牵连,不过就算受到牵连,被流放,他们也不会愿意再和这种人成为族人。
“不,不行,不能除族,族长,舅舅,你们要帮忙把他们救出来啊。”
“哼,说什么都晚了,要是你们当初不做下这些错事,又怎么会有今日的结果,除族的事我们意已决,回去就开祠堂。
对了,还有你余氏,等这次的事情结束后,若是你和族人们没有受到牵连,作为族长,我有权利替冀平让你回娘家,若不是看在你生育了秦稽的份上,我们必定会把你也除族,你日后也不能和冀平合葬,”
“不,不能这么做,我是津亭他们的祖母,若是让我回娘家,我一把年纪了,脸还往哪里放?”老夫人没想到族长他们竟然生气到这般地步。
“够了,你还想闹什么,这都是陆家看在孩子们的面上做出的最好的结果,这件事都还没有最后的定论,大伙说的都是最好的情况下,若是秦溪他们的事连累到我们几家,或许我们自己都自身难保。
刚刚下人们说的事情,难道你以为你没有责任吗,若不是你的纵容,孙子孙女都在你的眼皮子底下,下人为何不敢告诉你,你这些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情况多到连下人都知道你不会管,这是不是你的过错?
教养子女到了你这种程度,我们余家才是真正的没脸见人,等这件事结束,你就回来,若是你再闹,那我们也不管你,随你去哪。”
舅老太爷狠狠地拍了拍桌子,看着余氏,眼神中满是威胁,老夫人见大哥这般看她,知道若是自己不接受这个结果,只怕她日后就没有容身之地了,她一下子坐在椅子上,没了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