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陈识换上了一身半新的干净衣裳,精神抖擞地出了门。
鼓楼派出所里依旧是那副忙碌而有序的景象,只是同事们看到陈识回来,脸上都带上了与以往不同的热情笑容。
“哟!咱小陈识今儿又来了?这是又带来什么大案子了?”
一个老公安端着搪瓷缸子,笑眯眯地打趣道。
“钱叔,您可就别寒碜我了,你们处理我带回来的麻烦,都受累了。”
陈识连忙摆手,脸上有些不好意思。
“这可不是寒碜……”吴土根从办公室里探出头来,脸上带着难得的轻松笑意,“之前那些案子,还有这两天郑宝山那案子影响太坏,上上下下压力都大,你能提供关键线索,帮我们快速破案,那就是大功一件!嘉奖可没得跑。”
陈识心里也有些高兴,倒不是为了嘉奖,而是觉得自己为这片地界的安宁出了份力。
他挠了挠头笑了笑:“这郑宝山的案子都是师傅和大家伙儿辛苦,我就是碰巧了。”
这个案子本来就是自己交给吴土根的,希望他能够借着这个案子,等到年底时候能有一个好去处。
一番寒暄过后。
吴土根把陈识叫到办公室,脸色认真了些:“听你张叔说,你小子总算打算回来上班了?伤好全乎没有?你脑子活,眼神也好使,是个干公安的好苗子,不过和你爹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啥事儿都要冲在最前头。之前让你好好在家待着你也不听,都休假了还能搞出那么多案子来!
现在回所里了,不能搞出比那时候还多的案子吧?这段时间,我要是有空的话,就带着你到街上去巡逻巡逻,其他时间就给我在办公室里看报纸,等之后了再打算让你开始接触一些具体的案子,跟着老同志学习处理纠纷、摸排线索,你觉得怎么样?”
“没问题!师傅,我一定好好学,绝不给所里丢脸!”
陈识挺直了腰板,故作一副认真模样,一边稍息一边敬礼,声音洪亮。
吴土根嘴角抽了抽,手边的报纸搂成一团,朝着陈识就扔了过去,“你小子是不是把学校里的东西都给我忘了?特娘的……敬礼敬成这副鬼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二鬼子呢!”
陈识嘿嘿一笑。
他就是故意逗吴土根玩罢了。
被吴土根赶出了办公室,陈识在老同志们的安排下,有了属于自己的位置,算是在鼓楼派出所生涯翻开了新的一页。
一连好几天。
他都无所事事的待在办公室里喝茶、聊天、看报纸,这日子过得简直太无聊了,就连出去巡逻,哪些老同志们都一个劲儿的不同意,生怕陈识又搞出来什么大案子。
随身系统这段时间里边,也没有什么特别重大的情报,在这样的日子里,陈识算是百无聊赖,都快要闲出屁来了。
好在吴土根处理完手头上的工作后,便开始手把手的带着陈识外出巡逻。
头一两天的时候,陈识倒还是挺新奇的,但是时间久了,就觉着这事儿无聊的很。
最多就是抓几个小偷回来,偶尔也能看到一些热闹与八卦。
都是最稀疏平常的小事件。
其实正常来说,派出所的日子大致如此,所以陈识走到哪儿哪里就有大案的体质,让所里边的一众老同志们叫苦不迭。
好在回到所里的这段时间中,也是渐渐的安分了下来。
而陈识也跟着这些老公安,从他们的身上学习了不少的东西。
很快。
西山屯粮特务案、小日本鬼子案、郑宝山连环杀人案的奖励下来了。
毫无悬念的,陈识有获得了一件特等功,并且还有一份集体一等功,这就是这些案子结合在一起的结果。
而吴土根则是获得了一个个人二等功,这显然也是非常不错的情况。
缓缓悠悠,时间来到了60年年底。
陈识终于不再仅仅是那个在街上晃悠、顺便抓点小偷小摸的“编外人员”,而是开始正式参与到派出所的日常警务工作中,除了破案,其实公安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去做。
头几天,他主要是跟着一位姓李的老公安处理些鸡毛蒜皮的邻里纠纷。
张家占了李家的地界堆柴火,王家养的鸡跑到赵家菜园子里啄了菜叶子……事情不大,但调解起来颇费口舌,需要极大的耐心和一碗水端平的智慧。
陈识在一旁看着,学着李公安怎么摸清双方的心理,怎么讲道理、摆事实,怎么用乡里乡亲的情分来化解矛盾。
他发现自己老娘王娟那套处理人情世故的本事,在这里居然也能用得上几分,心里不由得暗自称奇。
跨年那天下午。
陈识喝着从吴土根办公室顺来的茶叶,一边看着报纸,一边翘起二郎腿。
所里接到报案,说南锣鼓巷附近有几户人家接连被撬了锁,虽然没丢什么太值钱的东西,但弄得人心惶惶。
吴土根把陈识和另外一个年轻公安小刘叫到一起。
“这事儿不大,但影响不好。你俩最近都挺闲的,去查查,摸摸底,看是哪个不开眼的毛贼又在捣乱。”
吴土根吩咐道。
陈识和小刘领了任务,立刻去了案发地。
他们仔细勘察了现场,发现被撬的门锁手法生疏,更像是用蛮力硬别开的,而且丢失的多是些吃食和零碎小钱,不像是有经验的惯偷所为。
“估计是哪个饿急了眼,或者缺钱花的生手。”
小刘分析道。
陈识没说话,他在几处案发现院墙外仔细查看,忽然在墙角发现了一个半模糊的鞋印,看大小和纹路,不像成年人的。
他又走访了几户周边的人家,有个老太太随口提了句,好像前两天看见半大孩子在这边转悠,鬼鬼祟祟的。
“半大孩子……”陈识心里一动,想起了系统之前偶尔提示过的一些小偷小摸的情报,只是当时他觉得事情太小,没太上心。
该不会是棒梗吧?
陈识心中忍不住暗道。
不过……这次他显然是误会了,虽然棒梗有点浑,但也还没有到那个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