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月棠定了定神,用沙哑但清晰的声音解释道:
“我们爆炸时被气浪冲进了一条废弃的旧矿道支线,里面竟然还有以前矿工留下的干粮和存水,靠着这些东西,我们才活了下来。”
“后来听到外面的援救声,我们想找通道出来,没想到又遇到了塌方。”
经过几天的修养,她的空间异能终于恢复,在出来之前,他们三人就商量好了托辞。
李立勤眼中满是惊讶与不可思议,此时的任何科学理论都显得无比苍白,最终只能化作一句感叹:“真是奇迹!”
秦国江不管那么多,对着身边的通讯兵吼道:“快!快给京城发电报!就说人找到了!都活着!”
林晚秋擦去眼泪,声音恢复了几分科研工作者特有的冷静:“秦师长,他们现在虽然看起来还好,但被埋这么久,身体内部的情况很难说,还是安排人护送他们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秦国江连连点头:“对对,快去医院!”
此时的京城还没有收到黑省危机解除的消息,军区大礼堂中正举行着一场重要的内部工作会议。
庄国栋端坐在会议桌旁,脸上带着一种刻意压制却终究掩饰不住的得意。
在他收到会议通知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赌对了。
这个级别的会议,在庄家势头最好的时候他都无法参与,如今他在警告期间竟被破格邀请,这个信号再清晰不过:
叶家即将失势,庄家重获重用。
庄国栋在心中冷笑:叶其山,你压在我头顶这么多年,风水轮流转,如今胜负已分,看你还怎么嚣张。
这时,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
是叶其山。
他步伐沉稳,军装笔挺,肩章上的将星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锐利的目光扫过全场,最终在庄国栋的脸上停留了一瞬。
庄国栋脸上的得意瞬间凝固,随即化为难以置信的惊愕和猝不及防的慌乱。
怎么可能?
他此刻不是应该被丧子之痛击垮,焦头烂额地应付各种指控吗?
他怎么能出现在这里?
多年来的不甘与嫉恨化作一股邪火猛地窜上庄国栋心头,瞬间压过了那丝慌乱。
装!我看你还能装到几时!
“这不是叶军长吗?”
庄国栋故意提高了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打破了会议室里凝重的气氛,
“您老人家这气色,看着可不太好啊?听说黑省那边……唉,您节哀顺变,保重身体要紧。这次的会议事关重大,您还是在家中好好休息为好。”
他故意把“节哀顺变”和“好好休息”两个词咬得极重,目光里是赤裸裸的幸灾乐祸。
会议室里瞬间落针可闻,空气仿佛凝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两人身上。
叶其山脚步未停,径直走向自己的座位,眼皮都没抬一下,仿佛没听见这恶毒的挑衅。
他稳稳落座,只淡淡说了一句:“会议可以开始了。”
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瞬间将庄国栋的挑衅化于无形。
庄国栋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脸色顿时一阵青一阵白,尴尬和羞愤让几乎要拍案而起。
但是会议已经开始,看着会场中众多位高权重的面孔,他到底没敢再发作。
看着叶其山那张稳如泰山的脸,他的心底突然冒出了一股莫名的不安。
不可能!
叛国通敌,死无对证。
再加上宋家的推动,叶家绝无翻盘的可能!
他强行压下心底的那丝寒意。
会议在一种微妙的氛围中进行、结束,众人准备陆续离场。
突然,一名警卫员神色慌张地冲进会议室,声音带着惊慌:
“报告!不好了!刚刚归档的绝密布防图不见了!”
“什么?”
会议室里的几位高层瞬间色变,气氛陡然紧张到极点。
庄国栋猛地站起来,反应快得惊人。
他努力抑制住心中的狂喜,脸上满是震惊和愤怒,手指直直指向刚刚站起来的叶其山,高声指控:
“叶其山,你们叶家究竟想干什么?有一个叶彦琛私会下放分子,勾结敌特还不够吗?现在你一参会,如此重要的布防图就失窃了,你是不是该给所有人一个交代?”
他吼得义正严词,仿佛早已笃定了这个结论,迫不及待地要将这顶帽子扣死在叶家头上。
叶其山面对庄国栋的厉声指控,没有愤怒,没有辩解,只是用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平静地看着他。
那眼神让庄国栋心底的寒意骤然放大,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他攥紧双拳,强撑着喊道:
“我建议,立即将叶其山扣押起来,严加审问!毕竟窃取机密,叶家可是有前科的!”
然而,偌大的会议室,却无一人回应他的话。
突然的寂静,让庄国栋陷入了巨大的恐慌之中。
这场景,怎么和他预想的完全不一样?
就在这时,会议室的门再次被推开。
“报告!在会场周围发现了一名可疑人员。”
几名神情冷峻的军人押着一个人走了进来。
当看清那个脸色惨白、浑身发抖的人时,庄国栋如遭雷击,失声惊呼:
“诗语?”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巨大的恐惧袭来,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爸!爸救我!我是冤枉的!我只是,只是看时间差不多了,想来找你!”
庄诗语目光闪烁,声音带着哭腔,语无伦次地辩解。
庄国栋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猛地转向主位上的几位高层:“没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误会?”
一个沉稳的声音打断了他。
庄国栋认出,那是叶其山身边的警卫员张源。
张源上前一步,目光凌厉:“那还请庄师长解释一下,这份布防图,为什么会在令嫒的包里?”
张源当着所有人的面,用戴着白手套的手,从一个军人递来的物证袋里,取出了庄诗语那个精致的女士挎包。
他的动作精准而谨慎,从包的内层夹袋里,抽出了一份折叠好的、印着鲜红绝密印章的文件——正是那份遗失的边境布防图。
“什么?”
庄诗语率先尖叫出声,脸上血色尽褪,满是骇然。
意识到不对,她彻底慌了,再也不敢隐瞒:
“什么布防图?我不知道!这是六爷给我的,他说,他说里面是叶家通敌的罪证,让我一定要带过来!”
庄国栋脸色剧变:“六爷?这里面还有六爷的事?”
“是他说有渠道能找到叶家罪证,我就把他带进来了!但是我提醒过他的,让他不要靠近会场!”
庄诗语急切地辩解着,试图撇清自己。
然而,话一出口,她自己先愣住了。
看着父亲惨白的脸和张源手中那份要命的布防图,庄诗语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狰狞又怨毒:
“他利用我!那个老六!他利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