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同志,你之前可不是这样的。”
江少桓望着此刻满脸厌恶和抵抗的冷漠脸,眼底尤为怀念初见她时的样子。
阮允棠冷笑一声,“面对什么样的人我就什么样,麻烦你滚远点不要污染了我空气!”
江少桓被人举着扫把赶出了院门。
他阴沉沉盯着大门,转身离去。
当晚,江少桓为了加快进度,甚至发动村民们日夜兼工,晚上就把帐篷带到工地来睡。
夜色如墨。
他看着工地里呼呼大睡的难民们,唇角微微扬起。
虽然不知道阮允棠为什么会说会发生什么地震,但只要她确信会发生这事儿,那么现在她该妥协了吧。
想到这儿,他转头看向正在发呆的女人,问道: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地震是否是真的?”
乔素锦回过神,对上他审视的目光,嗤笑一声,“你猜呢?”
他永远都不会猜到真相。
江少桓淡淡收回眼神,懒得浪费时间,“解除婚约的事儿我已经提了,以后你也别再出现在我眼前。”
“你当我稀罕?”
乔素锦冷笑一声,转眼就走。
她刚刚本还在犹豫,现在看来,能让江少桓死在这儿,也算那群村民死有所值了!
……
一直到后半夜,江屿白都没回来,阮允棠也睡不着,便起来在门口藤椅上躺着等。
这时,突然几声狗吠从屋子里传来,土坯房窗棱开始莫名震颤,一阵沉闷的“轰隆”声从地下传来。
紧接着,大地开始剧烈摇晃。
阮允棠从椅子摔下来,却没空管腿上的伤,她赶紧对着屋子里大叫,同时冲进屋里将狗抱上,又叫上被叫醒的王春芳一起去村里叫人。
王春芳吓得脸色惨白,六神无主。
“王婶,你冷静下来,去大队里叫人,我去工地里,咱们分头行动,一定要用上最快的速度!”
阮允棠将提前备好的大喇叭递给她。
王春芳攥紧拳心,逼迫自己镇定下来,拿着喇叭快速跑起来。
这一刻,这个往日步履蹒跚的中年妇女,用上了毕生最快的速度。
阮允棠也抱着狗往工地赶,沿路敲击手里的铜锣。
一声接一声,吵醒了睡梦中的人,她浑身汗流浃背,豆大的汗珠落到嘴边也没顾得上擦。
村里顿时一片片火光亮起,无数村民发出惊恐的叫声,却没过一会儿又整齐按照阮允棠所教授的急救方法,全部往空旷地方跑去。
这一刻,他们无比不感激那个教了她们几个小时的女孩。
而工地里,工人们被吵醒的时候,房梁已经倒塌了一半,刚刚建造的地基本就不稳,没撑多久便全部倒塌。
但在这之前基本大部分人都在阮允棠铜锣下被吵醒跑了出来。
一群五大三粗的男人无不感激、愧疚的对着阮允棠道谢,甚至还有下跪磕头的。
阮允棠并未管他们,而是擦了把汗,看向工地问:
“里面数一下人有没有少。”
闻声,一群人赶忙四处看了看,随后有人含着哭腔道:
“完了,大牛和老张还在里面!他们在后儿呢!”
同时,有人犹犹豫豫道:“好像江团长也在里面……”
阮允棠心脏骤停,几乎没有犹豫丢下铜锣便冲了进去。
此刻大地震颤已经减轻,只剩余震,可四周倒塌的房梁和墙基依旧危险,灰尘遍布。
一群人赶忙扬声阻拦,“阮同志,我说的是江少桓同志!”
然而,这话却没能传进已经钻进屋子里的女孩耳里。
阮允棠红着眼眶,四处寻人,期间摔了两跤,膝盖和小腿鲜血淋漓,她也没管。
一直到最里面时,她目光扫到被房梁半压在底下的人时,心脏骤缩,眼泪一下模糊了视线。
“江……江屿白……”
鲜血在那人腿下晕染开,染红了碎石和泥土,他半边身子在另一头,看不清他是否还醒着。
阮允棠呼吸一窒,几乎没有多想便大步赶去。
突然,咯吱一声,头顶一根房梁砸下来。
阮允棠躲避不及,脸上失了血色。
这时,身后突然一股巨力将她撞开,同时一声闷哼响起。
她倒在地上,回头望去,便见着江屿白倒在地上,而腿上压着根房梁。
“江屿白?”她心脏一跳,连忙起身跑过去。
她甚至以为自己眼花了。
男人吃力的抬起头,锋利惹眼的面容映入视线,阮允棠喜极而泣,一把抱住男人。
“呜呜呜,太好了,你没事太好了!”
江屿白倒吸口气冷气,又无奈,“别哭,我没事。”
闻言,阮允棠连忙松开人,又赶忙替他搬开房梁柱子。
柱子很重,还有毛刺刮手,她蹙着眉头却一丝力气都没收。
江屿白看得心疼坏了,开口阻拦她,“等人进来救援,你别动。”
阮允棠却害怕再有东西砸下来。
所以她咬着牙,一鼓作气将柱子一把推开。
瞬间,她松了口气,可等她看见男人染血的小腿时,眼睛又红了。
“没事,只是破了皮,不严重。”
江屿白低声安慰,为了证明还立马起了身,同时还拽着阮允棠起了身。
阮允棠见此才松了口气,但还是小心翼翼冯扶着他。
两人走了几步,阮允棠忽然想到什么,顿步指着后面,“那儿好像还有一个人,可能是江少桓。”
闻言,江屿白脚步顿下,眼神阴鸷的往后看去一眼,随后将女孩搂着送出去。
阮允棠犹豫了一下,却也没多说什么。
毕竟这次事儿,江少桓是恶有恶报。
可江屿白却在将她送到安全空地后,起身道:“我回去救人。”
阮允棠担忧他的腿,“找其他人来吧。”
江屿白却揉了她脑袋,低声道:“棠棠,我是军人,保护人民保护同伴是我该做的。”
阮允棠心脏一涩,没再阻拦。
接着,江屿白转身离开,迈进倒塌房屋的那瞬间,脸色温柔不在,眼神阴冷的扫过角落那人。
一步步走进,在那摊血前停下。
被压在房梁之下的人,微弱的动了动手指。
江屿白垂眼扫了眼,接着抬脚,狠狠碾在那房梁上。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