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千樊的脸色更臭了。
这事儿……好麻烦。
裴天华倒是有个娱乐公司，但是他不信任那些人，自然也不会让他们多多关照栗锦。
更何况人数太多的话，也怕栗锦发现。
“裴天华，有件事情我一直很好奇，本来是不打算问的。”余千樊靠在了椅子上，视线又落到了栗锦身上，“你们这么重视这个外甥女，为什么一开始的时候，不把她接回裴家去？”
电话那边诡异的陷入了沉默。
“说你们还是相信栗亮至少会对自己的亲女儿好是一方面，想让孩子和亲生父亲生活在一起是另一方面。”
余千樊皱起眉头，“但我总觉得你们应该有更重要的原因。”
电话那边的裴天华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
“这个原因，等到时候我们和栗锦坦白老爷子的事情之后，会一起告诉她的。”
余千樊抿唇，“也行，你们自己的家事，自己把握好分寸。”
挂断电话之后，余千樊又开始盯着栗锦看。
栗锦被他看的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但是又怎么想都想不通。
她也没得罪他吧？
但是不管栗锦想不想得通，显然余千樊就是要和她杠上了。
她进步一点，整个剧组都在夸赞的时候，余千樊就会慢吞吞的来一句：“差得远呢。”
或者栗锦碰到有哪里不明白的，导演又没空给她讲解的时候，她会去问一些前辈。
但是余千樊就会对她招招手说：“这种问题你也要去问别人？”
“丢人不丢人？”
每次这种时候，剧组里的人就都不敢说话。
但他们也觉得，余老师稍稍有点过分了。
余千樊只觉得这些人都不懂。
他帮着裴天华照顾这个小麻烦，已经很给面子了。
而且剧组里导演也太宠她了点，不就是有了一点进步？至于所有人都跟着一起夸吗？
没看那小麻烦都被夸飘了？
这种时候就得要敲打一下。
还有那些关于演技上的问题，是不需要去问那些人啊，那些人自己都没弄明白要怎么演。
还不是得他来教？免得裴天华天天在他耳旁念叨。
这小麻烦精还不领情，就知道瞪他。
余千樊对不知他苦心的栗锦非常失望。
而另一边，栗锦愁的直抓头发。
导演在旁边安慰她，“没事没事，反正今天拍完就杀青了，而且余老师真的没有针对你的意思，你看他虽然说归说，不还是一直在教导你的吗？”
栗锦痛苦的扒着剧本，“对，他教我，但是教我一句他要骂我十句。”
“我觉得我现在就是被带了紧箍咒的孙悟空，他就是唐僧！”
“一天到晚就知道悟空悟空，泼猴泼猴！”
导演：“……。”你别说，还挺形象。
栗锦抓狂完，又气势汹汹的去拍戏。
旁边的女三号笑着说：“她倒是进步比我想象中的快。”
“是啊，余千樊出了不少力。”导演笑眯眯的说。
女三号看了一眼满脸生人勿近的余千樊，顿了顿满是同情的说：“是，出了不少压力。”
没压力她怎么能进步的这么快？
所幸最后一场戏余千樊没有去管栗锦，她发挥的很好。
“栗锦，来来，给你买了杀青蛋糕。”导演对裴天华的外甥女也真是很用心了。
本来栗锦这样的小角色别说是杀青蛋糕了，都不会有人关注她是不是拍完了的。
栗锦换完衣服，化了一个极度美丽的妆容，高兴的满脸通红。
人生第一次杀青！
导演看了一眼余千樊，“你端过去给栗锦，这么一场场戏拍下来，你都能算她半个老师了。”
“人家小姑娘在剧组最后一天，别让人家还认为你在针对她。”
那边女三号也在劝说栗锦，“我真没看见余千樊对谁这么上心的，你拍戏是有天赋的，相信你以后一定能有所成就！”
“但是咱们在圈子里呢，余老师是一定不能得罪的，你这段时间和他处的不好，等会儿你第一块蛋糕就切给余老师，好好谢谢人家在剧组对你的指导。”
栗锦以前还有点不知好歹，但现在也在学着怎么听取别人的意见。
这位姐姐从一开始就挺关照她的，她也是为自己好。
“姐我知道了，我等会儿亲自和他道谢。”
“这就对了。”她笑了笑说：“虽然你来剧组的第一天回忆不太美丽，但是你看，现在结果终究是好的是不是？”
栗锦点头。
对面余千樊不情不愿的端着蛋糕朝着她的方向走过来。
栗锦心想，等会儿说点好听的吧。
好歹也是从他身上学到不少了。
而余千樊则是在想……等小麻烦精离开剧组，就不关他的事情了，乐的清净，挺好的。
但是他想的太过入神，以至于演出服上的一缕带子松开落下，被他踩到都不知道。
余千樊整个人晃了一下，好歹下一秒就稳住。
可手上的蛋糕却不偏不倚全都砸在了栗锦的脸上。
‘啪叽’一声，正中圆心。
奶油顺着栗锦的呼吸被一口气吸进去。
她愣住了。
余千樊松开了手，往后退了一步。
“……抱歉，我不小心的。”
旁边的工作人员们笑容骤失。
导演手上的老年保温杯都端不稳了。
栗锦气的浑身发抖。
故意的！
一定是故意的！
听听他这绿茶发言！从一开始的针对到现在的拍她满脸蛋糕，太侮辱人了！
栗锦气到手指发抖。
她就想不通，为什么余千樊要一直针对她，怎么？她连块蛋糕都不配吃了吗？
栗锦现在收敛了脾气，可不代表她没有脾气。
她缓缓的抹掉脸上的蛋糕，连五官都看不清楚了。
余千樊从口袋里抽出了纸巾，递给她说：“真的抱歉，你擦一擦。”
连一向来不将栗锦看在眼里的女主演都被这突然的变故弄的措手不及，难得点评了一句，“余千樊……可真是一个有始有终的男人。”
人来剧组的第一天他给毁了。
在剧组的最后一天他还不放过人家。
栗锦没有接纸巾。
她一双在满面蛋糕的情况下，还能勉强睁开的大眼睛死死的盯着余千樊。
下一刻，她一把抓了脸上的蛋糕。
狠狠的！有力的！糊在了余千樊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