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到这话只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我不愿意接受这个现实，只能拼了命的去找到其中逻辑的漏洞。
“不可能。”我努力的开口道，“冷无月如果真的中了怨气，他应该在中怨气的刹那就立刻倒下了，他怎么可能还能够支撑到这里呢？所以他身上肯定中的不是怨气，对不对？”
秦寒夜没有马上回答我的问题，只是抬手将手覆盖在了冷无月的天灵盖上，似乎在感受着什么，最后低声道，“这倒的确是一个很聪明的方法。”
我不解的看向秦寒夜，秦寒夜这才开口跟我解释道。
“冷无月当时在吸走我身上的怨气的时候，很显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他知道他吸走怨气之后毕竟是活不了了，但他却需要最后的一点时间好好的安置好他的后事，因此他在自己的体内下了一个术法，能够暂时将怨气给压抑在自己的血液之中而不进入经脉，这样一来他哪怕是中了怨气，也会是一个非常缓慢冰冷石化的过程，大概需要几天的时间。而他就用这几天的时间跟你简单的做了告别，然后又立刻的来到了这里。”
我整个人大脑里面一片空白。
这是什么意思，也就是说冷无月当时找到我说他能够救琴寒夜的时候，他就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心理准备，甚至连自己的后事都已经一一安排好了吗？
我还是不愿意接受，又忍不住开口道，“可还是不对，我们这个怨气按道理只会从灵力低的人向灵力高的人流去，也就是说只有灵力高的人才能吸走灵力低的人的体内的怨气，你能够吸走我的怨气是再正常不过的，可是冷无月体内的灵气根本就没有你体内的妖气浓重，他又怎么可能能够将怨气从你的体内吸走呢？”
“这一点其实我早就已经有所怀疑了。”秦寒夜听见这话的时候轻轻的叹了口气，他没有马上回答我的问题，只是抬头看向了旁边的小茉开口道，“你应该知道你们师门之中有一种术法，能够让一个个人的灵力在短时间内大幅度提升吧？”
小茉没想到秦寒夜会突然问自己这个，整个人一愣，但还是很快回过神来点了点头开口道，“我们师门之中的确是有这么一个术法，我师父之前也跟我说过，但是这个术法好像在冷无月那个时候就失传了，因为冷无月没有传给他的弟子，所以说到了我们都不会学这个术法了。”
秦寒夜点了点头。
“这个术法你们的确是不会，但冷无月他是会的。”秦寒夜低声开口道，“这个术法非常的邪门，他能够通过燃烧自己的生命，让自己的灵力在短时间内达到原本的十倍之强。”
“什么？十倍？”我听见这话整个人都不由呆住了，要知道十倍这真的是一个非常可怕的数字，我忍不住脱口惊呼，“那这术法也太逆天了吧！”
“也倒说不上逆天。”秦寒夜淡淡道，“这个术法维持的时间很短，而且是用自己的生命作为燃料在燃烧，你使用一次就会将大量的耗费自己的寿命，也会对自己的身体甚至灵魂造成永久性的伤害，所以正常人来说是不会使用这个术法的。”
我听到这有些反应过来什么，“你的意思是说冷无月难道是用了这个术法，所以才能够将怨气从你的体内吸出来？”
“没错。”秦寒夜微微颔首，神色肃穆的看着地上昏迷的冷无月，“我之前听见冷无月竟然能解开我身上的怨气的时候，我就有怀疑过。毕竟我知道这个怨气是绝对不可能用正常方法化解的，唯一方法就是一命换一命，将这个怨气从我的体内吸出来。而正常来说冷无月是无法将怨气从我体内吸出来的，除非就是用他们师门之中这个逆天的法子。但我后来又否定了我自己的想法，因为我觉得冷无月就算有能力做到这一切，他也不应该这么蠢，一命换一命换我的命。毕竟我跟他的关系也说不上好，但我没想到的是……”
秦寒夜眼神垂下去，轻轻叹息一声。
“我没想到他竟然真的做出这么疯狂的事来。”
我整个人呆在一旁，此时真的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此时的我已经彻底的明白了——
冷无月当时就是用了他们师门的这个方法将自己的灵力一下子提升到了十倍之强。冷无月本身的灵力大概只有秦寒夜的一半，但增强之后就比秦寒夜强很多了，可以吸出秦寒夜体内的怨气。
虽然说这个提升的时间非常的短暂，可是将怨气吸出来本来也就只是一瞬间的事情罢了，这么短时间的提升也是已经足够了。
至于对于魂魄跟寿命造成的伤害，冷无月很显然就更加不会在意了，因为他心里很清楚，只要他中了怨气之后马上就会死去了，所谓的魂魄跟寿命对他来说都已经变得不重要了。
我呆呆的看向冷无月，整个人都呆住，几乎是喃喃自语一般的开口，“冷无月你真是一个疯子……你为什么……为什么要做到这个地步？”
我此时是真的不明白。
我之前其实跟秦寒夜讨论的时候，不是没有讨论过万分之一冷无月一命换一命的可能性，可是我们当时很快就否认了这个想法。
是因为我们觉得冷无月不会为了秦寒夜做到这个地步。
可没想到冷无月竟然真的这么做了，这就让我太不明白了，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真的只是为了弥补自己所犯下的过错，为了补偿误穆若儿犯下的罪孽吗？
我整个人怔怔的这么想着，就听见秦寒夜淡淡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他这么做的理由显而易见。”
我木讷的抬起头看向秦寒夜才发现秦寒夜正直勾勾的看着我。
“他并不是为了偿还穆若儿欠下的罪孽。”秦寒夜似乎是猜到了我心里的想法，低声道，“只是因为他答应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