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灵儿差点儿气哭了。
她已经十二岁了，虽然刚开始发育，但由于长期不好好吃饭，发育得比一般女孩子晚一些。
那也不至于被人怀疑是男的吧？
她照过镜子，自认为长得还蛮好看的，怎么会像男生呢？！
什么白虎家族的女子修为不超过29级，那破咒语跟她又有什么关系？
她本来就不是白虎公爵家族的人，反正她自从突破30级的那天起，早将这个说法扔九霄云外去了。
万万没想到，时到今天她50级了，居然还会被人怀疑性别！
丫鬟凑到朱叶棠耳边嘀嘀咕咕报告。
想都不用想，都知道汇报了些什么！
“哦？”
朱叶棠眸光中依然闪烁着不信，凑到霍灵儿面前，逼问道，
“若你的确是白虎家族的女子，究竟是如何打破魂力29级限制的？你的父母，又是何人？”
霍灵儿咬着下唇，心里气不过，却不得不回答。
这个公爵夫人出言咄咄逼人，让她浑身不自在，她对她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惧感，恨不得立刻逃离此处。
她深吸一口气，尽量使自己情绪稳定，不要赌气，缓缓陈述道：
“我出身于风影灵猫家族，家父霍清，亡母戴宛。”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越来越低。
她知道，母亲生前在白虎公爵府从来都被人看不起，这才会导致和父亲私奔了也没人管。
“戴宛？”
朱叶棠双眼眯起，不可置信地再次打量霍灵儿。
这个解释听起来好像极为合情合理，戴宛是戴浩的族内堂妹，霍灵儿随父姓霍，却继承了母亲的武魂，她又从小在风影灵猫家长大，所以，白虎公爵府根本不知道这世上有她的存在。
但这其中绝对是有问题的！
别的不说，朱叶棠嫁到白虎公爵府的时候，戴宛还住在府里，她比谁都清楚，戴宛吃了多少丹药拼命努力提升魂力，却最终都无法超越29级的魔咒。
这废物魂……遗传给下一代，不应该还是废物魂吗？
怎么可能反而变异成十二岁就50级的天才了呢？
这不合理，也根本解释不通！
若她是个男孩儿，倒勉强还说得过去，偏生丫鬟检查下来，说她的确是个货真价实的女孩。
朱洁当然也听到了，她刚才好不容易想通的一系列事情转眼又变得一团乱麻。
“好吧，既然是自家人，那你有需要来白虎公爵府讨要魂环，也是理所应当的。”
朱叶棠身为当家主母，怀疑归怀疑，该有的体面还是得有，当即挥了挥手，
“钥衡，你带她去蓄兽苑吧。”
不过就是一枚魂环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更何况，戴钥衡也到了60级，本就要去获取魂环，顺便帮人家一把，也算不上什么麻烦。
然而，关于这丫头的身世……必须要查个清楚！
·
蓄兽苑。
银灰色铁门开启的时候，发出‘铿铿’的声响。
一股裹挟着血腥的凶戾气息扑面而来。
霍灵儿下意识朝白老身后躲了躲，又觉得不对，硬着头皮抢到他前面，昂首挺胸大步向前走。
白老眼角流露出深深的感慨，抬手轻抚她脑袋，轻叹道：
“小灵儿长大了，能保护师祖了。”
戴钥衡回头见了她一副英雄就义的模样，却失笑道：
“别怕，各等级白虎都分别在高墙内豢养着，若非我们下指令，它们是出不来的。”
在斗罗大陆的本土魂兽中，白虎的凶戾几乎是无可比拟的，更何况是成百上千只白虎聚集的地方。
朱洁本想跟着一起来，朱叶棠拦住了她。
幽冥灵猫天生臣服于邪眸白虎，同样也害怕白虎的凶戾气息。
白虎公爵府的蓄兽苑里，几乎豢养着斗罗大陆所有的白虎，那里散发出的气息是任何一位幽冥灵猫魂师都不想靠近的。
此行，只有霍灵儿和白老跟着戴钥衡。
而蓄兽苑门口的守卫也只负责为他们开了门。
守卫们每月必须穿好防护服进入蓄兽苑清点一次，但那都是硬着头皮干的。
一般情况下，他们是绝对不会进去的。
跟随着戴钥衡的步伐，走上一道环形的山坡路。
来到山坡顶端，隔着石墙的洞眼往下看，
湖心桥旁，一公一母两头白虎各自盘踞，该睡的睡，该拨草的拨草。
湖的另一侧，一只白虎幼崽正‘嘎吱嘎吱’啃着一块鹿腿骨。
白老指着那幼崽，对霍灵儿打趣道：
“瞧，像不像你？”
霍灵儿小脸儿一红，强辩道：
“才不，我已经长大了，我会成为最厉害的那种！”
她的目光转向远处一只昂首挺立在高处、正俯视湖面的白虎，微微凝神。
戴钥衡看了她一眼：
“喜欢这只？”
霍灵儿点点头。
戴钥衡从兜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长方形魂导仪器，对准那只白虎颈项上挂着的魂导项圈扫了一下，信息立时显现在屏幕上。
性别：母，年限：三万八千年，天赋：尾骨异化。
霍灵儿凑过来看到这些字，眼睛一亮，
“尾骨异化？如何的异化？”
戴钥衡摊手，
“这可不得而知，但是……你真的要吸收母虎吗？一般来说，母虎的战斗力不如公虎，没有人会吸收母虎的魂环，而这里豢养的母虎也都是为了繁殖后代用的，性格相对比较温顺。”
霍灵儿不服气地努了努嘴，
“哼，那是因为你们都是公的，我就喜欢母虎。”
“行吧。”
戴钥衡见白老不说话，只含笑看着霍灵儿，无奈地用魂导器放出射线，吸引那只母虎前往斗兽场。
……
当她站在斗魂场，和那母虎面对面，听到戴钥衡的命令‘击败它’时，才傻了眼。
她刚才一时没想到，她说喜欢这头母虎就意味着她想要它的魂环，而要它的魂环不正意味着要自己亲手杀了它吗？
还记得几年前，戴钥衡帮她获取第三魂环那一次，是他将一头打了半死的千年公虎拖到郊外，让她弄了个‘最后一击’。
当时，她看到半死不活的公虎并没多大感受，权当是菜场卖的猪牛羊了，杀便杀了。
反正她又不是没杀过人。
而此刻，面对这头母白虎，她又下不去手了。
她并不是个不忍杀生的人，而是，她不忍对自己曾有过好感的人或动物下手。
就好比……笑笑。
哪怕人家一心只想要了她的命，她却仍不忍心将他置于死地。
后来，老白得知了那次事情的全部来龙去脉之后，是这样对她说的——
“灵儿，善良本是好品质，但你不能被善良束缚住。将来，你若想获得更高的成就，必须学会杀伐果断！”
她站在那儿努力做着深呼吸，尽量说服自己不要再多想。
可谁知她还没调整好，那母白虎就猛地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咆哮，虎爪疯狂朝她迎面拍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