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老大皮老二他们自行离开也很正常。
常眠眠小声蛐蛐,“切,还想干票大的,就这十一个人,别到时候咋死都没弄明白。”
辛念也不以为然,“不管他们,随他们去。”
正说着话,前面人群传来一片叫声。
众人也都循声抬眼望去,只见天际线那端,陡然出现一片雪亮华光。
“天要亮了!”有人尖叫欢呼。
在他们队伍前面,好些流民停下脚步,一眨不眨盯着极光出现的天际。
车里的老爷太太们也都掀开车帘,满面惊喜看向天际。
“爹,爹,快看,是不是要天亮了?这,这黑夜要过去了吧!”
“赶紧过去吧,我浑身不得劲,整天陷在黑乎乎夜色里,简直快疯了。”
“别盯着看。”辛念忽然冷冷下了一道警示。
“都保护好自己的眼睛。”
辛文远也连忙高声喊道,“这种极光最容易伤眼,比极夜还厉害,都低头,护目。”
众人吓了一跳,纷纷垂首闭眼,掀马车帘往外看的辛梦叶,更是惊悚的手一抖,连忙把帘子摔上。
“太好了,天亮了!”
“是天亮了!”
“黑夜过去喽,我们又能恢复正常……”
这人话还没说完,突然感觉眼睛一阵刺痛,然后揉揉眼,陡然尖叫出声,“我眼睛好痛,我,我怎么?什么都看不见了?”
与此同时,韩昭他们都听见,前后都传来众人的惨叫与惊呼。
“爹你眼睛怎么在流血?”
“啊我流血了么?”
“快闭眼啊爹!”
“诶哟,诶哟诶哟,我眼疼,太疼了,针扎一样的疼。大夫呢,快帮我找找大夫。”
大概一刻钟后,天际那片光骤然全部隐没。
好像刚刚从没出现那片极光似的,世界又沉入完全的黑暗。
常眠眠辛念先后翻身下马。
辛文远也跟着落地,朝众人喊话,“前面有些混乱,道路应是被堵住了。咱正好原地休息,主要是让牛马歇歇脚。”
“小甲梁子,小张,你们带些人去附近弄点草,待会给牲口们喂点粮草与水。”
“是四老爷。”被点名的一众小伙纷纷四散收割野草。
这几日都是如此,一旦停下休整,第一件事就是给牛马喂粮喂水。
要不是想着牛马们太过劳累,其实辛念可以命令大家一直赶路,每日只休息一回。
但念念现在对牛马的爱护胜过对人。
她现在也就这些家当,必须细致照顾。
一说休息,马车里的人稀里哗啦全都下来。
几位车夫手脚熟练给牛马们松了车辕,让它们盘在路边歇歇。
跟伺候小祖宗似的,伺候它们饮水吃草,刷毛修蹄,爱护有加。
一众人鱼贯让到道路一侧,挤挤挨挨坐成排,吃的吃喝的喝。
有的小伙抓紧时间铺上草席,就直接躺下睡了。
大姑娘小媳妇们这一路还好,基本都有车座,年轻小伙最是劳累辛苦,马儿都是换着骑的,基本都在跑路。
常耀宗大哭大喊的叫声,不比其他人低。
前前后后的人都在嚷嚷眼疼,伤了眼要找大夫治疗,就常耀宗一人嚷嚷着“要吃糖醋猪肘,要吃什么什么铺子的糕点,什么小炒栗子”,吧啦吧啦一堆。
常平被儿子烦的不行,拍了一脑勺,吼了声“吃什么吃吃吃吃,你就是个讨债鬼”。
“家里现在没这条件,你爱上哪吃上哪吃。”
常耀宗嚎啕大哭,哭声震天动地。
安姨娘搂着儿子娇滴滴啜泣,“老爷你吼孩子做什么,他又不懂这些。”
“儿啊,是姨娘没用,没能让你从夫人肚子里爬出。不然,你就能随夫人与你嫡姐,去吃好吃的了。”
常耀宗在姨娘怀里拳打脚踢愤怒喊叫,“我不管,我现在就要吃。你让他们给我做,给我做!我好饿,好饿啊!”
常耀宗的尖叫比那些哭喊眼睛疼的更大声。
因为就在他们队伍里,所以不少人都往边上挪,远离那魔音穿脑的哭喊。
这穿脑魔音,直到常眠眠提着鞭子恶狠狠走上前,这才戛然而止。
“小畜牲我给你脸了。你再喊一个给我试试?我弄不死你我。”
看到常眠眠一手拎着鞭子,一副凶神恶煞模样冲过来,安姨娘吓得疾呼,连忙抬手捂住儿子的嘴。
“常平你这废物,会不会教儿子。不会教你特么给我滚出队伍范围,离我们远远的!”常眠眠开口就是一顿狂暴输出。
“别让这小畜牲在这哭天抢地毁人心情。我告诉你,你姑奶奶我耐心有限,再让我听他哭一次,我立马拧断他脖子!”
“你这贱人,敢对我大呼小叫!”常耀宗挥开姨娘的手,指着常眠眠破口大骂,“你就是个傻子,你有什么资格教训……”
话还没说完就被暴怒的常眠眠一把扯过衣领,“哐哐”俩大耳巴子甩过去。
“小贱种我忍你很久了!我特马现在就弄死你。”
眼看常眠眠目中凶光爆射,三老爷常平心口重重一跳,忙连滚带爬冲上前扒拉自个儿子,口中连声叫道,“眠眠你干什么?他是你亲弟弟!你,你,你放开他,他还只是个孩子!”
“切,亲个p,我娘就生我一个闺女,他算个瓜蛋。”
“谁还不是个有脾气的宝宝。”常眠眠一手握住常耀宗脆弱的脖颈,凶性大发。
安姨娘失声尖叫,扑上前抱住常眠眠双腿,涕泪横流,“三小姐,三小姐求求你,放过我儿吧。宗儿以后再不会吵闹,我保证我发誓!”
常眠眠见那蠢孩被自己握的瑟瑟发抖,张大嘴流口水,瞬间嫌弃地一甩。
常耀宗胖的跟球似的,分量一点不轻。
砸在常平手里,险些把他手臂都砸骨折。
“常平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你们常家二房三房四房不想跟立马滚蛋,这没人愿意留你们。想跟就别发出叽里呱啦声音,尤其管好你这熊孩,别有下一次。”
常耀宗真被吓住了,缩在常平怀里一抽一抽。
常平脸色难看到极点。
从始至终,女儿就一直“常平常平”称呼他,根本不把他这父亲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