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锦时闭上了眼眸,命令马车往书院里而去。
陆锦时想着她也没法救贺锦兰,贺家将贺锦兰嫁给外地商户,她能救贺锦兰这一回,还能救贺锦兰第二回吗?
贺锦兰并不能自己立足,她可有没有这般善心去做好姐姐,再给贺锦兰一个满意姻缘。
当初她看着自己嫁给黄腾有多得意之时,也该想到今日。
陆锦时闭上了眼眸,往着书院而去,听着贺锦兰的呼救声越来越遥远。
到了书院之中,陆锦时也是休憩的差不多了。
中秋之后,显然来书院的女学生少了好些个。
本来她们就是想要效仿徐家表姑娘来书院念书,意图寻个好夫君的,如今他们那些人都得中举子,进了东宫班子,不会再来凌霄书院。
那这些千金家里也就不愿再让她们来书院念书。
陆锦时想着招收女学子还是得走正经招收学生的,最起码得是家中认可的。
长安城之中那些达官贵族家中的适婚龄的千金,很难得到家中允许前来念书,但平民百姓家中的女子不是。
如今凌霄书院可包吃住,总有些家中贫困的姑娘家中允许女儿前来念书的。
在长安城之中办女学是并不能一蹴而就的,只能徐徐图之。
陆锦时吩咐着彩云彩凤道:“即日起,凌霄书院之中的女学子吃住穿书院全都包下,每位前来念书的女学子无需出任何银两,但每一季度都有考核,甲乙丙丁,若是三次得丁者,就不能再继续留在书院念书。
我会从尚宫局之中挑选几个女官出来,教授学子们刺绣,制首饰,制香,医药,算账等技艺,每个女学子都可以从中学一门手艺,即便念书无能三次为丁,也能靠学得的技艺有口饭吃。”
彩云轻笑着道:“姑娘,您这个提议可实在是太好了,不过,这得花不少银两吧?”
陆锦时笑了笑道:“这些银两对于东宫而言,可谓是九牛一毛。”
陆锦时道:“招收女学子时,若是有心术不正者不要,还有若是这么多学子住在书院之中,难免会有些争执,你们要秉公处置,定下规矩。”
“是,姑娘。”
陆锦时又道:“长安城之中的女学与山阴的女学多有不同,你们得要好生上心。”
“是。”
陆锦时查过之后,将剩下的二十多个女学子又分别分了班,“咱们统共招收一百四十个女学子,日后以开阳,瑶光,玉衡,天权,天玑,天璇,天枢从低到高,开阳班两年,瑶光到天枢各学一年,循序渐进,天枢班的女学子,当以有举子之才。”
彩云道:“那姑娘,若是有学子读到瑶光之后,识得字了,就不愿意再念书下去了呢?”
陆锦时缓缓道:“那也就随她,不过,从七八岁招收学子入开阳,到了天枢倒也正好到了民间说亲事的年纪,想必若能念得下去的,也未必会愿意离去……”
“还是那句话,这女学之中学生学问还在于其次,要紧的是学风与名声,一旦有坏学院名声的女学子,就立即让她离开书院。”
“是,姑娘。”
陆锦时虽是不屑当初贺佳宜所说她未婚先孕有损贺家女子清名的话,但在书院之中还是挺要紧的。
学子们吃住都在女学之内,若是做了出格的事情,必定会是牵连整个女学的名声。
陆锦时道:“这几年就劳烦你们了,若是长安女学成功了,日后便可将此书院模式推到整个大盛朝。”
“是。”
陆锦时在书院之中安排好了之后,便去了天璇班之中教书。
教女学子,要比教男学子好的多,起码都是恭恭敬敬的。
来天璇班之中的七个姑娘都是十四五岁的年纪,平日里也是甚为喜好念书的,她们本的确是为了效仿徐家表姑娘寻个如意郎君的,如今还留下来也是真心实意愿意念书的。
陆锦时所教授的书籍,都能够让她们耳目一新,比之平日里先生所教更为通俗易懂些。
长安城外。
被人绑在马车上的贺锦兰嘴里被绑着布条,满是不甘心。
贺锦兰回想着刚才陆锦时的见死不救,心中对陆锦时的恨意又是多一层,只是,她更恨的是贺老太太与柳秀秀。
那个处处疼爱她的娘亲,却为了她的双胞胎哥哥,将她卖给了一个外地商人……
贺锦兰手紧握成拳头,有朝一日她若是还能回来长安城,陆锦时,贺老太太,贺佳宜,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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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高气爽,过了中秋的天是一日比一日冷了。
很快便是入了九月里。
紫宸殿之中。
惠元帝召见了燕郡王。
燕郡王来时,却没有带药前来,燕郡王见着惠元帝头疼难忍的模样,递上了手中的药物。
惠元帝打开瓷瓶,看到里边只有一颗药,皱眉道:“怎么只有一颗药物?”
燕郡王跪下道:“父皇,此药儿臣也是所剩不多了,荣母妃那边也需此药物……”
惠元帝皱眉道:“把荣嫔的药物也拿来给朕!”
燕郡王道:“父皇,荣母妃因为我便被郡王而伤心头疼得很,若是将药物给您,那荣母妃的头疼之症又如何是好?”
惠元帝道:“朕可以复你亲王的爵位。”
燕郡王脸上压抑不住的得意一笑。
惠元帝吃下去一颗药道:“如今这药吃一颗两颗已是不管多少效用了,快将药给朕!”
燕郡王道:“儿臣这里还有一件事情……沈尚书令当初因受女儿牵连,一直被停职,还望父皇能让他官复原职……”
惠元帝冷眸看向了燕郡王道:“你先将药给朕,朕会找机会给他官复原职。”
燕郡王道:“是,儿臣这就回王府取药去!”
燕郡王说罢后,就起身退下,出了紫宸殿门时,他见到前来的容弈与陆锦时,脸上对他们二人是满满的不屑。
只是碍于如今的身份规矩,燕郡王还是老老实实得对着容弈与陆锦时行礼道:“太子殿下,太子妃。”
“三哥不必多礼。”容弈抬手道,“父皇说你的药物颇有奇效,不知三哥是从天竺哪里取来的?”
燕郡王道:“此药我也是机缘巧合所得,只有我一人知晓。”
容弈深深地看了一眼燕郡王道:“那就只能劳烦三哥,再给父皇多弄些药物来,免得让父皇多受苦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