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清楚了原委,徐川的眼神也冷了几分。
苏倩薇哭得几乎虚脱,死死抓着徐川的衣角,说什么也不肯再离开半步,“徐川,我求求你,带我走吧,我不想再看到她了,我怕……”
“放心,先回酒店。”
徐川拍了拍她的手背,算是安抚。总不能真把一个吓破了胆的女孩子扔在异国他乡的街头。
他重新发动汽车,正准备返回酒店。
“嗡嗡——”
一阵急促的手机震动声再次响起。
马博文掏出手机,看到屏幕上显示的一串陌生的境外号码,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疙瘩。
他迟疑着接通了电话。
然而,随着电话那头的话语,马博文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煞白、铁青,最后化为一片死灰。
他握着手机的手,甚至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怎么了,教授?”徐川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
马博文挂断电话,嘴唇哆嗦了半天,才挤出一句话,“是……是当地警局打来的……”
当三人匆匆赶到警察局时,迎接他们的是一幅堪称灾难的景象。
只见马潇潇正双手叉腰,站在大厅中央,对着一名身材高大的白人警察唾沫横飞地咆哮,纯正的中文里夹杂着几个蹩脚的英文单词。
“你们凭什么抓我们?我们是受害者!懂不懂?你们就是这么办案的吗?效率太低了!”
魏庆年和梁俊在一旁急得满头大汗,一人拉着她一条胳膊,却根本拽不住这个处于暴走状态的大小姐。
而对面的白人警察,脸色已经黑得像锅底,手一直按在腰间的枪柄上,青筋暴起,显然耐心已经耗尽到了极限。
徐川看得一阵无语。
这位大小姐是真不怕死,还是脑子缺根弦?
在这种地方,对着一个快要拔枪的警察输出,她以为这里是国内的派出所吗?
“马博文!苏倩薇!你们怎么才来?”
马潇潇眼尖地看到了他们,仿佛找到了宣泄口,非但没有收敛,反而更加大声地吼了起来,脸上写满了被怠慢的愤怒,“知不知道我们在这里等了多久?你们是爬过来的吗?”
她觉得自己在异国他乡的警局里丢尽了脸,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这两个跑得无影无踪的叛徒。
徐川闻言,连白眼都懒得翻一个。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冷漠地瞥了马潇潇一眼,然后,干脆利落地转过身,抬脚就往警局外走。
多待一秒,他都觉得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
“哎!徐川!你干什么去?”
魏庆年一看这情况,魂都快吓飞了,赶紧松开马潇潇,一个箭步冲上来,死死拉住了马博文的胳膊,哀求道,“马教授!您可不能走啊!您走了我们怎么办啊!”
马潇潇也愣住了,她没想到徐川竟然说走就走,连个场面话都懒得说。
眼看马博文也被徐川的举动带得面沉如水,似乎真的打算袖手旁观,马潇潇嚣张的气焰终于被打压了下去。
她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但在接触到马博文那冰冷失望的眼神后,终究还是不情不愿地闭上了嘴。
夜风从警局敞开的大门灌入,带着一丝凉意,却吹不散大厅内凝固的紧张气氛。
魏庆年和梁俊死死拽着马博文,生怕这位德高望重的教授也跟徐川一样甩手走人。
徐川并未真的离开,他只是走到门口,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烟点上,深吸一口,任由辛辣的烟雾在肺里打了个转,再缓缓吐出。
烟雾缭绕中,他那双深邃的眸子隔着人群,冷冷地注视着这一切,像个置身事外的观众。
他需要一个解释,一个官方的解释。
一名看起来像是负责人的中年白人警察走了过来,大概是看出了徐川才是这群人里唯一能正常沟通的,他皱着眉,用还算流利的英语询问,“先生,你和他们是一起的吗?我们需要有人核实他们的身份并保释。”
徐川将烟蒂捻灭在门口的垃圾桶上,用同样流利的英语回应,“怎么回事?”
警察耸了耸肩,脸上带着不耐烦和鄙夷。
经过一番简单的沟通,徐-川总算弄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马潇潇、魏庆年和梁俊三人从瘾君子手中逃脱后,一路狂奔,慌不择路。他
们衣衫不整、神色惊惶的样子,恰好被一队深夜巡逻的警察撞见。
在这片治安混乱的街区,三个深夜狂奔的亚洲面孔,自然引起了警方的怀疑。
警察将他们拦下盘问,结果这三人因为护照和行李都被偷了,根本无法证明自己的合法身份。
于是,他们顺理成章地被当成了偷渡过来的黑户,直接被带回了警局。
“所以要有人证明他们的合法身份,付了保释金才能走?”徐川言简意赅地总结。
“是的。”警察点了点头,报出了一个不算小数目的金额。
徐川心中冷笑一声,这哪是罚款,分明就是变相的勒索。
但他懒得计较,转身走回马博文身边,将情况简单说明。
“现在需要人证明他们的身份,并且交一笔保释金才能走人。”
就在这时,一道尖酸刻薄的声音响了起来。
马潇潇死死地盯着被马博文护在身后的苏倩薇,那眼神像是淬了毒的刀子,“哟,我说你们怎么跑得那么快呢?原来是早就联系好了徐川和马教授,在这儿等着看我们笑话呢!”
她旁边的梁俊也阴阳怪气地附和,“就是,当初我就说不该带她进团队,一个拖油瓶,现在看来,人家心思活络着呢。”
这话一出,苏倩薇本就惨白的脸瞬间血色尽失,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曾经的同伴,嘴唇颤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你给我闭嘴!”
马博文气得浑身发抖,猛地回头,指着马潇潇的鼻子,声音因愤怒而嘶哑,“你还有脸说?你知道不知道,就因为你把倩薇推出去,她差点就被那群人给糟蹋了!”
“那又怎么样?”
马潇潇的反应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她非但没有丝毫愧疚,反而满不在乎地撇了撇嘴,“大不了回国之后赔她点钱不就行了?又没真的发生什么,哭哭啼啼的给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