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闲着也是闲着,而且他们夫妇对我这么好,我便把自己的身世大概说了,满庭芳听得泪眼汪汪。
尤其是听到柳姨、瑶姐,干爹干妈的时候,一个劲儿地抹泪,“好!好!这世上还是好人多!”
我这时也忍不住问出了口,“阿姨,你跟于叔叔……为啥对我这么好啊?”
即使他们夫妇再善良和蔼,可整个于氏集团全国有十几万员工,都像对我这样又怎么可能?
满庭芳笑了笑,“投缘这东西说不明白的!或许……是你真的跟我长得太像,而神态、脾气……又像极了你于叔叔年轻的时候!”
“所以每次见到你,都会让我们想起早已过世的安安……”
“如果刚才你不说自己已有了干爹干妈,我们本来还想认下呢!”
我俩正说着,被护士扶着上厕所的高大军正好回来。
“那可不行!那岂不是成了三姓家奴了?”
我立时骂道:“你不会说话就别说,没人把你当哑巴卖了!”
高大军脖子一梗,“根本就是嘛,你说你本来姓满,认得干爹又姓许,可如果在姓了于……”
“闭上你那张臭嘴,小爷就姓满,这辈子也不会变!”
满庭芳也一笑,“就是!我们老满家有啥不好的?”
随后又想起一事儿,“哦对了!你叔叔让我捎个东西给你!”
说完,已从包里拿出一张大红聘书。
我一阵愕然,难道这就是刚才林知乐跟我说的那件事儿。
可打开一看还是吓了一跳,“于叔叔是想聘请我当江城于氏集团的总经理!”
满庭芳点了点头,“是的!你于叔叔回去考虑过了,其实林知乐评估国栋建筑25亿是有水分的!”
“但考虑到有工程兵的血统他还是同意了。而且说会按子公司的管理模式,让你全权负责!”
“自主经营,自负盈亏!跟之前其实没什么两样,只是会被于氏集团控股,但同时还会得到于氏集团25亿的注资!”
小护士听到这数目立时吓傻,刚刚躺下去的高大军,却一捂自己缝针的肚皮。
“我去!不好!我一口气儿没喘匀,肚皮好像崩线了!”
我的眉头却同时锁了起来,“阿姨,我知道于叔叔这是为我好!”
“可是我之前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我绝不会让国栋建筑换个title,你也可以理解成……”
“我会代表工县,代表许家……与京城于家一战!”
高大军差点儿吐血,“你他妈有病吧你?撞你的车是洒水车吧?还他妈进去水了?”
“放着好日子不过,非要跟人家于老爷子宣战?我看你就是没屁搁了嗓子闲的!”
我狠狠瞪了那颗光头一眼。
满庭芳却有些泪眼婆娑,“你为什么跟他一个性子呢?哲哲也是这样,我就是怕你们……以后反目成仇!”
我立时明白,于振邦绝不是个轻易妥协的人。而他之所以付出这么大的代价,肯定是满庭芳在背后的作用。
都说严父慈母,其实他们夫妇跟干爹干妈都是一样的,一瞬间我更加感动!
“阿姨,您不用想太多!其实我满玉柱输得一败涂地,您……您还是我最好的阿姨,叔叔也是我最好的叔叔!”
我心里的想法是:我不会愧对自己这场生命,而刘国栋和干爹这些工程兵,也绝不会允许没打就认怂!
满庭芳顿时泪如雨下,“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不过你要小心,你于叔叔这辈子……也从来没输过!”
我感觉她就像……能听懂我心里的语言!
第二天潘萍萍过来了,而我所不知道的是,梁小城也从没闲着,一切都正式进入正轨。
唯一奇怪的是:瑶姐从那天后再也没有来过!可此时我已顾不得儿女情长,只想在人生的最后阶段,无愧这场生命!
诺姐发来消息,在田园与孙局的坚持下,我最终还是获得了江城十大杰出青年。
诺姐那天带我领奖,可我所不知道的是,这却给田园带来了无穷的后患。
转眼半个月过去,高大军拆线,我也取下了石膏。
而这天,我却出现在了京城郊区的一片沙地里。四处都是河沙,即使冬季也散发着黄金般的光辉。
我微微皱眉,这跟我梦境中的那片黄金沙地好像啊!
只是在我梦中他更加的浩大,难道只是孩子与成人视角的不同?
可我却更加迷惑!即使梦中那声“安安”只是巧合,可这片沙地……又如何解释?
我看了好久,终于找到了不同之处。我梦中这片沙地中央是有一棵高大的杨树的,而这里明显没有。
这时思绪已被于振邦打断,“你确定不来?”他已脱去西装,此时双手正拄着一把铁锹。
那张挂满慈祥,却黑黝黝的脸上,仿佛也被黄沙镀上了一层金光。
我把铁锹插入沙地中,“不来!与其当您的属下,我觉得不如打败您更有趣儿!”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于振邦说完,已飞快挖起了河沙,而我也马上跟进。
四周加油声四起,满庭芳、高大军、李娇娇、潘萍萍站在我这头。
而另一边却是于氏集团的一堆高管。
于振邦是挖河沙起家,因此于氏集团有个规矩。谁跟谁相互不服,就到这里决斗。
谁最先挖不动,谁就得妥协!或许在每个工地,都应该有这样一种游戏。
于振邦虽五十几岁,身体却格外硬朗。我俩同频率挖了整整十分钟,他竟丝毫不落下风。
可挖着挖着,于振邦的手突然就慢了下来,铁锹挑出几条树根。
我心里顿时一喜,有时运气也是成功的一部分。可高兴了没有几分钟,铁锹一顿,竟似挖到了什么硬物?
满庭芳见我俩动作都停滞了,便担心地问道:“你们爷俩儿怎么了?”
于振邦回头把铁锹插回沙地,“地方选得不对!还记得安安走丢之后那棵枯死的树吗?我们挖到那儿了!”
我这时也低身去抠沙地下那个硬物。可没几下,竟然掏出了一只老式的铝制饭盒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