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李明理回到李家,屋内还亮着烛火。
秦氏还在等李明理回家,他连忙将秦氏手中的书放下,心疼的说道:“夫人呐,这么晚了就别等我了。你身子不好,大夫说了要早点休息。”
“没关系。”
秦氏笑了笑,“你不回来,我放心不下,也睡不着。怎么样,今天有什么结果吗?”
说到这个,李明理的神情停顿了一下。
察觉到他态度奇怪,秦氏不由的问道:“怎么了?是不顺利吗?”
李明理搬了一个椅子坐在秦氏的对面,“夫人呐,我跟你说一件事。但你要保证情绪不能激动,大夫说了,你的情绪不能大起大落。”
见秦氏答应,李明理这才将沈桉桉说的那些话告知给了秦氏听。
秦氏有些激动的抓着李明理的手,“夫君,我觉得,那个孩子,她无论是外貌还是性格,都有点像阿容的影子。只是此前,从不敢往这方面想。”
“夫人,无论你怎么做为夫都支持你。只是,要不我们先私底下查查,暂且不告知镇平王夫妇?毕竟,镇平王妃这两年身子越发差了,万一只是空欢喜一场,那我担心镇平王妃承担不住这个打击。”
李明理的分析不无道理,秦氏激动的点点头。
“好,好。那就,先这样……”
夫妇俩商量许久,房间的烛火才暗了。
*
盛京的一切,远在淮江的沈翩枝自是不知道。
天刚蒙蒙微亮,沈翩枝怎么都睡不着了。
她翻来覆去的想了许久。
现下的情况是,她好像无法甩开谢天祁单独去重华寺。
但如果等淮江的事情处理完在找人,她不确定到时候有没有什么变动。
所以最好的解决方法,就是告知谢天祁。至于是否要一起前往重华寺,那倒无所谓了。反正就算谢天祁去了,也查不出来什么。
沈翩枝双眼放光,说干就干。
*
“哐哐哐——”
“谢天祁你醒了吗?醒了没?如果醒了就醒了,没醒就赶紧醒,再不醒我就要……”
谢天祁打开门,双手抄在胸前靠在门边,狭长的凤眼泛着几分笑意,丝毫没有被吵醒的不痛快。
“说吧,大清早来三宝殿有何贵干?”
沈翩枝收拾好了,但是谢天祁刚起来。
宽大的衣服只是随意一搂,漏出了精壮的胸膛。再往下,隐隐能看到什么东西。
若是上辈子沈翩枝,自然是会害羞一下。
但上辈子谢天祁有次受了重伤,他的身材她当时已经看过了,自然不会再害羞。
不过谢天祁不知道,他本来是想逗逗沈翩枝,但看沈翩枝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眼眸威胁性的眯起。
“我想抽一天的时间去重华寺,你要一起还是先走?”
“重华寺?”
谢天祁挑眉,“何事?”
“找个人。左右顺路,王爷要是没空的话,我自己去也可以的。”
沈翩枝的眼底隐隐闪过一抹期待,要是谢天祁说没空,她正好就可以自己去了。
“哼。”
谢天祁将那抹期待看的清清楚楚,只可惜,要让有些人失望了。
“行啊。正好我知道有条小路,去重华寺会快一些。”
生怕沈翩枝再提什么,谢天祁挑眉,“盛京有关于沈桉桉的消息,听不听?”
“听!”
谢天祁打开了房门,“进去说。”
沈翩枝略微犹豫。
“你确定,要在这里说吗?”
谢天祁看了看周围,又看着她。
虽然现在比较早,没有什么人在二楼。
但是时不时会冒出个人,会往这边看过来。
“也是。”
沈翩枝溜了进去,谢天祁正要关上房门,眼角的余光看到了角落的房间里偷偷开了一个缝。
他看向那道门,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啪”的一下关上了。
门缝后,红鸢顿时僵住了,她伸出手指,指着对面那道门,隐隐有些颤抖。
青丹正在收拾,她不由的问道,“怎么了?”
“大姑娘,她,进了爷的房间。爷发现我在偷看,还,还笑了?”
青丹:……
这比听到谢天祁动用酷刑折磨人更可怕。
沈翩枝全然不知,她已经在青丹和红鸢那儿解释不清楚了。
谢天祁倒了一杯水,将盛京的事告知了沈翩枝。
沈翩枝震惊的久久回不过神。
“你,你是说沈桉桉和皇帝……?”
究竟是怎么回事?
沈桉桉上辈子可是准太子妃,这辈子怎么会和皇帝在一起?
想想令帝那个年纪,沈翩枝甚至觉得有一股味儿从盛京飘了过来。
见她神色不对,谢天祁也没多想,只以为是沈翩枝觉得这段关系太恶心。
等沈翩枝回过神来,“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
“昨晚。”
昨晚上刚发生的事,谢天祁隔了这么远当晚便能知晓。
实在是怪不得令帝要防着他。
“此外,我还有一件事想要问问你。”
沈翩枝下意识回道,“什么?”
“关于你的身世,你知道多少?”
沈翩枝怔愣的看着他,谢天祁眼神很平和。
没有怀疑,没有审视,就好像只是询问一件普普通通的事情。
不过,上辈子他可没有这么问过,到底是哪个步骤出了问题?
沈翩枝将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都在脑海中过滤了一遍。
瞥见沈翩枝的神情,谢天祁大抵明白了。
沈翩枝知道一些,但不多。
可没曾想,沈翩枝笑了笑,将所有的情绪压得很平静。
这一瞬间,又变成了那个防备着所有人的沈翩枝。
“王爷你在说什么?什么身世?”
谢天祁的笑也僵在了脸上,他和沈翩枝对视着,眼里逐渐泛出冷意。
“你不信我?”
沈翩枝轻皱眉头,“这不是信不信的问题,只是没太明白王爷在说什么。莫非,王爷认错人了?”
她笑了笑,站起身。
“多谢王爷告知盛京的消息,时辰也不早了,收拾一下我们就可以继续出发了。”
沈翩枝平静的正要踏出这道房门,谢天祁不慌不忙地靠在椅子上,黑沉沉的眸底泛着意味不明的光。
“陛下让沈桉桉带了人手,来淮江亲自杀你。先是让你跟着本王来淮江,而后又费尽心思激发沈桉桉心中的仇恨,让她亲自来淮江杀了你。”
他看着她,笑了笑,眼神里却无半分笑意。
“沈大姑娘就不想知道为什么吗?”
得,又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