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母见陈盼弟上门,眼里明晃晃地嫌弃,早上她跟陈正华的照片贴满了整个家属院,作为同一个村庄出来的老乡,她觉得没脸。
“你来干嘛。”
“你问我来干嘛,陈家婶子,我陈盼弟没有吃你家米粮,没有挖你老陈家的坟墓吧,不然你家为啥要这样害我。”
“害你,你配吗。”
“不是我配不配的问题,既然我不配,你儿子干嘛要说我儿子是陈正华的种,你儿媳妇更狠,竟然把录音磁带交给了我男人,你家是不是屁吃多了。”
陈母大吃一惊,儿子的确说过这样的话,可当时钱美丽也在自己身边,根本就没有看到她去拿录音机呀。
“你这个不要脸的娼妇,你自己偷人,还养了这个奸生子,你咋有脸来责问我。”
陈母无言以对,只能用气势去压倒陈盼弟,还有希望借助军嫂们的帮助。
果然,众军嫂顿时沸腾起来,她们只看到陈盼弟和陈正华苟且的照片,根本不知道还有这个瓜可以吃,所有人都把目光看向了站在陈盼弟身边的那个孩子。
孩子不过五六岁的光景,被这么多人注视,还指指点点,吓得哇哇大哭,陈盼弟有些后悔在门口跟死老太婆吵架,正不知所措,刚好看到小兵走了过来。
“小兵,求你带我们母子俩去军部,我要跟我男人解释,是他们这家人家污蔑我,我要举报他们家里私藏黄金。”
“我艹,你这个贱人……”
一个男孩冲了出来,是钱美丽的大儿子钱大伟,听到陈盼弟要举报他们家有黄金,想也不想冲了出来,一脚就往陈盼弟的肚子上踹了出去。
“啊……”
陈盼弟被踹狠了,整个人都倒飞出去,好在后面围着很多军嫂,为她挡了一把,既是如此,她还是觉得肚子像被刀绞似的疼痛起来。
一个军嫂眼尖,看到陈盼弟裤裆里的红色,不由地惊叫起来:
“哎呦,不会是怀上了吧。”
“好像是哦,就不知道这个种是谁的。”
“别管是谁的,先送医院呀。”
其中一个军嫂冲了出来,她跟陈盼弟的关系尚可,哪怕她男人不许她跟陈盼弟一起说话,但看到她如此凄惨,还是动了恻隐之心。
小兵无奈地叹气,快速跑到岗亭去打电话了,当然是打给蔡军,毕竟还没有离婚不是。
陈母见状,一把将陈大伟给推了进去,紧紧地锁上了门,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包裹,层层打开,里面有八十块钱:
“拿着这钱,从后面爬墙出去,去火车站买回老家的票,我帮你收拾几件衣服。”
“奶,我不怕,我爹可是团长。”
陈母最喜欢的就是这个孙子,见他还不谙世事,不由得着急起来:
“听话,我总觉得你爹现在自顾不暇,你还是先避避吧。”
陈大伟也听话,但他不会回老家的,老家雨天一地泥,晴天一地灰,他才不要回去呢,反正县城有他的小哥们在,去他们家里躲一躲也行。
林菀看着陈大伟提着一个行李袋从后院爬墙离开,并没有阻拦,这种不学好的小孩子,终有一天会为自己的不懂事而买单,不用她去管。
蔡军刚把离婚报告给交上去,就被人来通知,他媳妇被陈卫忠的儿子给踹流产了,听到流产两个字,政委看他的眼神带着疑问。
蔡军的脸红了起来,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夜夜躺在自己媳妇身边,如果连这个也不行,他枉为男人。
可问题是现在他要提离婚,媳妇又怀上了,忽然,蔡军的脸色一变,这个孩子不会又是陈正华的吧。
“政委,这个孩子不一定是我的。”
怎么想就怎么说,政委点点头,可看向蔡军的眼神带上了怜悯,难道你不知道媳妇有孕,这军婚就离不了吗,除非你能确定这孩子不是你的。
可陈盼弟有这么傻吗,她只要一离婚,就得搬离家属院,回到原籍,可她做出这样的事情,老家能容忍她吗,所以这婚想要离,难,除非肚子里的孩子不保。
政委能想到的,蔡军也想到了,跟政委敬了一个礼,就往外跑去。
陈盼弟已经被送去医务室,医务室对孕妇保胎还是有一套水平的,经过他们的紧急用药,血是止住了,但接下去的几个月必须要卧床休息,不然孩子还是难保。
蔡军赶到的时候,刚好听到这些话,眼神微微一眯,深吸好几口气,才推开脸上的僵硬,同手同脚的走了进去。
“军哥,我……”
陈盼弟看到蔡军过来,心里一抖,但脸上却露出了委屈,她抱着自己的肚子:
“军哥,我去找陈家讨要说法,为啥要陷害我,可陈卫忠的儿子竟然朝着我肚子上踢,这家人家实在是太坏了呀。”
“你的意思是小杰是我的亲儿子。”
“军哥,我保证,小杰就是你的亲儿子,你别跟我离婚,不然小杰和静静就没有爸爸了,他们还小,再说我肚子里还怀着一个呢。”
“放心,我不会跟你离婚的,你好好养孩子,我去找陈家,医药费总要赔偿的吧。”
蔡军离开了,他并没有去找陈母,孩子犯错,找奶奶干嘛呢,要找也得找爹呀,只是刚走到走廊,就听到陈卫忠斩钉截铁的话:
“政委,我是不会同意离婚的,这个臭女人身上的伤是她自己弄出来陷害我的,我坚决不会同意离婚。”
吼声太大,竟然让尾音发颤,没多久,政委走了出来,离婚只要有一方不同意,那就离不成,除非是上面硬性强压下来。
政委看到蔡军,苦笑着摇摇头,拿着一卷案宗离开了,他的思想工作是以团结为主,天天向上为本,没想到竟然要变成劝两户人家离婚。
蔡军觉得他没有必要去找陈卫忠了,毕竟他无意中帮了自己,他的敌人是陈正华,必须要搞清楚自己要对付的人才行。
而团部办公室,小兵脸色大变地放下电话,就朝着傅承宵的禁闭室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