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烈的荷尔蒙气息将沈惜压得喘不过气,她的胳膊被紧紧攥着,抬眸时,发现顾驰渊的神色幽暗冷淡。
眸底还有一簇隐火在肆意燃烧。
沈惜退了一步,逃出了他的掌控。
顾驰渊眉目稍缓,放开她,
“才一天不见,就跑来老宅找我,这是又出事了?”顾驰渊问。
“我是来看望夫人,不是来找你。”她靠着门,垂下眼,不敢看他。
“这样啊,”顾驰渊按住门把,顺势想扯开,“那你还是走吧。”
“不要。”沈惜按住他手腕,抬起头,“我还有件事要问你。”
“因为陈一函?”
沈惜点点头,“他找你借钱,你就答应了,我想着,觉得这事不简单,我开始害怕了。”
“怕什么?”他低问,退了一步,隔着灯影望她的清秀眉目,“怕我害他?”
“你不会害他,”沈惜笃定着,“可是我想不明白,你要干什么。”
“我能干什么?”顾驰渊扯唇角,转身走到沙发旁,扯了下长裤,坐下来,手臂展开,笑意不达眼底,“你说呢?我想干什么?”
沈惜站在原地,没回应,胸脯起伏着,无措又无助。
“说话。”
沈惜又想了想,“我怕你,将他高高抬起,又狠狠扔下……”
她的话没说完,顾驰渊轻蔑一笑,“他?配吗?……配我花心思,置他于死地?我借他钱,是为了谁?这件事有那么难猜吗?”
说着,他眸色暗,长腿一支站起身,走到窗旁,烦躁推开,掏出烟盒,“既然猜不到,那就算了吧。烟气熏人,你出去。”
沈惜没得到答案,心里不安。
“我也怕那么多钱,他没能力还给你,”沈惜走到窗边,并没躲避顾驰渊的目光,“这些年我欠你太多,根本就不知道怎么还,我不愿让他再欠你。”
她的水眸在夜色下潋滟,乖顺又娇俏。
顾驰渊扫过她的脸,深觉烟瘾忍不住。
掏出火机,指间夹着烟,点燃。
他咬着烟,淡淡吸一口,“什么欠不欠的,没劲。”
轻薄的烟雾拢着他英俊深邃的眉眼,“你是为了他才来找我?还是单纯担心我?”
沈惜很诚恳,“都有。”
“刚才在小厅,我母亲的意思你听见了吗?”
“听见了,”沈惜惶惶望着他,“在找合适的人家,把我嫁出去。”
“你怎么想?”
“不情愿,”沈惜眸色晃了晃,“所以一直在逃避。但夫人对我有恩,我没办法直接拒绝她。”
“呵……”他低笑,“你倒是挺会随遇而安。”
烟头的猩红,焚到一半,被窗沿的露水浇灭。
顾驰渊扔了烟头,往前探身,将沈惜按在怀中,“你的手段越发了得了。让陈一函托底,慢慢往上攀高枝,勾着何寓,吊着我。沈惜,你是这样想的吗?”
沈惜推他胸膛,一拳一拳手指发颤,“我的心机没那样深,你不要污蔑我。”
像棉花打在钢铁上。
顾驰渊直截了当,“你对陈一函,还有多少信任可言?”
“为什么这样问?”
“想跟他长久吗?”他追问。
她垂眸,躲过他炙热的气息和鼻间的檀木香,“这段感情我至少努力过,没有遗憾了。”
“你跟他有什么遗憾?”顾驰渊目光闪了闪,又问,“你喜欢过他吗?”
沈惜眼角泛红色,“感情是奢侈品,为柴米油盐奔波的人,没资格谈论。”
顾驰渊倏尔笑,“你脑子里在想什么?富贵与贫穷,跟感情有什么关系?普通人就没资格谈感情?”
他的掌在女人纤细的腰间滑动,一搓一揉,似有若无地勾缠。
他盯着她一双柔情目,“你没回答我的问题,对陈一函,喜欢不喜欢?”
沈惜的唇咬得发白了,“最近出了一些事,我对他有些没信心。所以你更不能借钱给他,万一打水漂,我就更愧对你。”
他的指,从腰间抚上纤薄的蝴蝶骨,“愧对我的事,也不止这一件。”
沈惜对陈一函感情的描述,让顾驰渊的眉头舒展了一些。
他扯了扯薄唇,“我的时间很宝贵,跟你一个小姑娘在这儿扯有的没的。你觉得我似乎有多闲?”
沈惜的身体,在他怀里颤了颤。
触到男人布料下的滚烫肌肉,和胸骨下的某处心弦。
他的情绪微微翻涌,喉结滚了滚,大手扣住她后脑,俯身咬住薄薄的耳朵垂,低哑着,“我累了,谈别的没意思。你既然找上门,就该想好会发生什么?”
他的心里,还在为沈惜醉酒时,将他错认成陈一函而懊恼。
刚才荣莉提到给沈惜介绍结婚对象,又挑起了顾驰渊内心里的某种情绪。
沈惜想挣脱,按着他胸膛,却无能为力。
他的咬,变成吻,在耳朵和颈部流连,“昨晚你喝醉亲我的时候,心里觉得我是谁?是顾驰渊还是陈一函?”
沈惜在她怀里轻轻喘息,想躲避,他却更猛烈,“是我,还是他?”
沈惜额角贴着他下颌,直截了当对他说,“你。”
顾驰渊的手猛一紧,眸底暗沉着惊涛骇浪。
他手指一顿,扯开距离看着沈惜。
他在忍耐某些情绪,额角的青筋一簇簇暴起。
沈惜鼻头顶着汗珠,“我也有欲望,醉了酒,过去的记忆会放大,会抓挠我的心,那样的时候,你在屋子里,我会忍不住。”
“你当我是什么啊?”顾驰渊的笑自嘲又苍浅,“你的情人?还是工具人?”
真是可笑得很,不知不觉,人家陈一函是正牌男友。
顾大总裁是什么?
---名不正言不顺的小三?
沈惜没有想到这一层,被他问愣了。
顾驰渊越发狠戾,将她抵在墙边,没躲闪,肩膀撞到玻璃窗。
“既然乱了,不如乱到底。反正他也一直没碰你。”
顾驰渊想起那盒没开包装的安全措施,不禁烦躁了。
也说不清在胸口肆意生长的是什么情绪。
越隐忍,越滋长。
震得他有些无所适从。
从没经历过的失控感次第袭来。
顾驰渊见沈惜不回答,又一次将人按在怀抱里。
“既然是情人,没发生点什么,你和我就亏了。既然是情人,就要做得彻底些。”
顾驰渊不由分说,低下头,吻住沈惜的唇。
浓郁的情愫,在一簇簇蒸腾蔓延。
他的手也没停下来。
沿着脊骨点火。
吻得沈惜浑身冒汗,唇间分不清是低泣还是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