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腕上哪里像伤口,分明是写错了字,用刀横七竖八划了无数道,把写错的墨迹划掉。
伤口可能不深,但足够惊心动魄。
沈泠初被吓到了,脱口而出,“你有病啊!把自己划成这样!”
裴遇眸色深深,缓缓靠近,“你心疼我。”
闻到他身上的味道,沈泠初立刻闭上嘴否认,“我没有。”
裴遇轻笑,重新圈着人,“明明嘴那么软,说出来的话却那么硬。”
沈泠初像被烫了一样,反射性往后缩,“你少在我面前耍流氓!”
“送给你的花收到了吗?”他自然过渡到别的事,“粉色洋牡丹最配你卧室小碎花窗帘。”
沈泠初像被抓住七寸的蛇,又像被抓住的小偷惊恐不已,“你你你变态啊,偷窥我!”
裴遇叹息一声,低头在她鼻尖蹭了蹭,盯着她的唇低声说,“这半年我基本在医院度过,怎么偷窥你。”
沈泠初后脑勺已经抵到墙了,退无可退,眼睁睁看着他贴近,剐蹭。
温热的气息扑在唇上,魅惑着人心。
沈泠初一颗心扑扑乱跳着,既期待又抗拒着。
她小声咕哝着,“那你怎么知道我卧室的窗帘是碎花的。”
大手摸上她的腰,带着欲望揉捏,“我病得厉害,见不到你,就让保镖在你公寓对面租了间房子,每天拍张照给我。”
他想起什么,自发笑起来,“你第一天收到我的花直接扔门口垃圾桶了。第二天还是扔了,直到第十天才勉强收下,不过丢在客厅没管。一个月后,鲜花出现在你卧室的窗台上。”
他没再说下去,而是抬起她下巴,深深看着她,“泠初,我很想你。要不是身体支撑不了,我不会这么久才来找你,原谅我好吗!”
沈泠初再也绷不住,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你就是个混蛋!你故意伤害我,现在又来找我干什么!你离我远点!”
她发起小姐脾气来,不住捶打他,“你以为你把手腕上的纹身抹掉我就会原谅你吗!我才不会!我又不是没你活不下去!”
“可没你我活不下去。”裴遇任由她打,揽着腰的手始终不松。
等她平静些了轻声说,“泠初,我错了。你生日那天,我该跟你说清楚的。”
“我低估了那些话对你的伤害,以至于我们分开这么久。”
“相信我,你这么好,我怎么可能伤害你,我只是……”
他叹息一声,“我只是需要更多的时间来抹平过去,认清对你的感情。”
“现在我已经完成了交割,以后我就是只爱沈泠初的裴遇了。”
“家族那边,我已经跟族长提出从族谱里划去名姓,不再跟裴家有瓜葛,以后只是我爸妈的儿子,是你沈泠初的丈夫。”
沈泠初平静下来,还是觉得委屈,“你想得美,我凭什么非得跟你结婚。”
“就凭我现在是沈氏集团总裁。”
“什么!!我爸他疯了?”
裴遇眉尾微扬,“我岳父精明了一辈子,怎么可能疯。”
“是我把我所有的产业都卖了入股沈氏。小公主,现在我是集团第二大股东。”
怪不得他今天会出现,多半也是代表集团来的。
原来在她不知道的时候,爸爸已经倒戈。
裴遇继续说,“还有,湖边别墅我也卖了,再过一个月就得腾空,我和小七没地方住,以后得跟你挤你的公寓。”
沈泠初捶他,“你不是总裁吗,不回国待着粘着我干什么!再说,我有说原谅你了吗!”
“那请问小公主,我要怎么做你才肯原谅我?”
沈泠初瞪着他,“你先放开我。”
“可以,不过……”
他突然低下头来亲她,衔着红唇一路深入。
下午回去的路上,沈泠初看着躺在她腿上假寐的男人叹息。
终究是狠不下心彻底推开他。
她握着他受伤的手腕摩挲上面的疤,想起他说的。
“小七顽皮,打碎了你留在我那的水晶花瓶。我想拿胶水粘起来,可碎片太小,我拼了一夜都没拼好。后来就……”
大约是高强度的精神压力导致崩溃,然后才拿着碎片划掉了手腕上的纹身。
深刻的爱恋要想彻底去除,非得剥皮抽筋。
或许正是纹身被抹去的那一刻,全新的裴遇才诞生。
回到公寓,裴遇死皮赖脸的不肯走,宁愿睡沙发也要留下来。
沈泠初赶不走他就随他了,反正她的卧室不许进。
她回到房间关上门,在门口着听外面的动静。
不知道他在忙些什么,一会儿有水声,一会儿有是挪动桌椅的声音,还有东西打碎的声音。
沈泠初听得心惊肉跳的,担心他把家拆了,借口口渴出来去冰箱拿水喝。
客厅厨房没看见人,灶台上有没处理好的食材,垃圾桶里有碗碟碎片。
这是打算做饭?
沈泠初拿了水往卧室走,卫生间的门突然开了。
裴遇腰间围着一条浴巾出来,看见她,解释了一句,“我刚才准备食材的时候,不小心打翻了调料瓶,衣服脏了所以……你这里有衣服可以换吗?”
又不是在庄园,当然没有!
这人故意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