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务四部晨会，十几号人围坐在部门会议室里。
漆与墨点评了几句昨天三位组长汇报的日工作小结。
吩咐一组的人员，手头上的项目暂时放一放，先跟她一起跟进诗情的项目。
点了组长和另外一个人跟她一起去见客户。
话音刚落，响起一道懒散的声音。
“不好意思啊经理，总监前天下发了一项任务，让我跟他汇报进展。”
他低头看表，超级做作的“哎呀”一声，“现在时间差不多了，我得先去总监办公室了，实在不好意思啊！”
说着就收拾面前的材料，准备起身走。
说话的这人就是四部原本最有希望升任经理的组长，陈庆。
他早不去找总监晚不去，偏偏在漆与墨做完部署之后才故意抬出总监来压她。
显然不服管，故意挑衅经理的权威。
他料准了漆与墨不会找总监对质，只能吃闷亏，所以才有恃无恐。
如果漆与墨默认了他的行为，无疑开了个坏头。
其他职员也不会把她这个经理当回事。
“慢着！”
漆与墨厉声叫住他，慢慢说出她了解到的资料。
“陈庆，海城佳县人，四年前从海城分部调入总部，在职期间，替集团拿下过无数十亿以上大订单。”
“业务能力在整个业务部数一数二。”
陈庆单手插兜，居高临下睨着漆与墨，眼神傲慢。
“是，看来你很清楚我的能力。不过，恭维这一招对我没用。”
漆与墨淡笑着保持职业笑容，看不清眼底的神色。
缓缓掀眼看向他，“恭维？原来陈组长这么不自信，连承认自己的优点的勇气都没有。”
陈庆身边的同事悄悄拽了拽他的衣袖，小声劝说：
“组长，小心年中的评级！万一……”
裴氏绩效考核分三个板块。
平级同事，直属领导，大部门领导。
直属领导的评级占比50%。
漆与墨盯了一眼提醒陈庆的职员，笑容深了几分。
“我来的第一天开会就说过，我只看结果。至于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不关心。既然在集团上班，就得替集团创造价值。否则，就算能力再突出也白搭。”
“相反的，只要能力没问题，那就不会存在恶意差评。但，如果一个业务员，连最基本的沟通都做不好，那就别跟我谈什么能力。”
oa里有新通知，小枫立刻汇报，“经理，总裁办通知去年集团年底垫底的几个项目负责人去见总裁。现在。”
漆与墨嗯了一声，没急着走，又对陈庆说：
“陈组长，如果你能在上半年出色完成手头上的业务，年中考核我会优先推荐你升职。”
说完意味不明的扫了一眼在坐的人，起身宣布，“今天就到这里。”
率先出了会议室。
Nico跟着她出来，半开玩笑地说：“你可真坏啊你！”
漆与墨不置可否，“对付二愣子，只能这么办了。”
她吩咐小枫将见客户的事安排到下午，一个人往电梯厅走。
到达总裁办，政迟等在电梯口，见她来，引她进外部的休息室。
去年集团有四五个项目做得不理想，有达不到客户预期被投诉的，也有像诗情一样被叫停的。
还有甲方那边出状况，无法继续合作的。
漆与墨进入休息室的时候已经有五个人面如菜色等在里面。
她进去，点了点头，就开了平板写策划案。
政迟带着两位秘书进来给几位项目负责人送茶水。
一杯祁门红茶搁在她手边，“漆经理，恐怕还要等一会儿，先喝杯茶。”
漆与墨眼神不动，盯着电脑机械道谢。
在坐的几位负责人心里七上八下的，如果有人细心一些就能发现，他们手里的纸杯和漆与墨手边的陶瓷马克杯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思绪停顿的间隙，漆与墨摸到杯子喝了一口。
注意力被拉到红色的茶汤上。
好像是裴述经常喝的茶！
她看了一眼时间，还剩十五分钟就到午餐时间。
小半个上午，几个负责人还没见完吗！
漆与墨蹙眉，见休息室里还有一位负责人在等候，起身去找政迟。
就不能先安排她谈话吗！
她出去找了一圈，没找到人，只能回来边忙工作边等。
还剩五分钟到午餐时间，最后一名负责人出了办公室。
政迟过来，“漆经理，总裁在办公室等。”
漆与墨收拾东西出去，眼神无意朝总裁办办公区投去一眼。
所有秘书都已经下班了。
她抬腕看了一眼手表，离下班时间还有三分钟。
脑子里闪过裴述昨晚提的要求，明白了刚才的一切都是为了让她看起来名正言顺留在他这里吃饭。
政迟带她进去，果然，茶几上已经摆好了饭菜。
裴述已经坐在沙发上摆筷子。
听见声音，朝她投来一眼，“饭菜刚好送来，快来吃吧。”
政迟关上门出去。
漆与墨放下随身带来的办公用品，在他身边坐下。
接过碗一言不发吃饭。
裴述替她夹菜，随意说起，“我记得外公今年七十大寿，是在清明节前后几天吧？”
漆与墨呆了呆，这段时间一心扑在工作上，连这件事都忘了！
一时有些懊恼。
“我问过小姨，家里打算替外公办一场寿宴，到时候我陪你回去一趟，替他老人家贺寿。”
漆与墨嘴里淡淡的，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只能说，“谢谢！”
外公想看她幸福，一定也盼着他这个外孙女婿一同回去。
裴述又替她夹菜，“我需要的不是谢谢。”
说着抬眼略有深意地看她一眼，继续吃饭。
漆与墨想起昨夜临睡前听见他叹息。
她明白裴述为什么叹息，但让她叫“老公”，真有些为难她。
她试着酝酿那两个字，可“老公”像是卡在喉咙口一样，就是说不出来。
算了，换一种方式满足他也行。
“以后你不忙的时候，我就上来跟你一块吃饭。”
裴述目光滞了一瞬忽而转为心虚。
紧接着，门外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裴总！您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