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总监降下车窗想看个究竟。
劳斯莱斯已经重新行驶，很快消失在暗夜里。
不远处的路口，早已经走掉的车折回来，副驾驶上的政迟看见刚才的一幕，有些担忧。
“糟了，总裁和夫人被杨总监撞见，依她的性子，明天还不知道会传成什么样。”
他正准备下车，后座上的叶南嘉吩咐司机，“追上前面那辆车，放我下去。”
政迟扭头诧异地看她一眼，“叶小姐，你不回店里找丢失的耳环了吗？”
叶南嘉抿唇笑了下，“比起这个，大哥哥的事更重要，我去跟杨总监聊聊。”
司机追上棠兮的车，叶南嘉开窗示意她们停车。
两辆车靠边停，她下车过去敲开车窗，“杨总监，你能栽我一程吗，政特助还有重要任务得立刻去办，这里又不好搭车……”
夜风乍起，吹得她的头发有些乱。
都是同事，出于人情世故不好拒绝。
杨总监说：“叶经理，上来吧。”
问了她的地址，车子重新上路。
凉凉的视线落在驾驶室里的人身上，叶南嘉挽着笑跟棠兮攀谈，“黎小姐，听说你跟漆小姐是同学……”
…………
劳斯莱斯进入地库，后座上的人陆续下车。
裴述看着闷头往电梯厅走的女人，缓步跟上。
看她落下的步子就知道，还为上次的事生气呢。
进了电梯，低着头站着不搭理人。
“对不起，”裴述突然道歉，“上次是我太激进，没顾及你的感受。我以后不会了。”
真稀奇，总裁竟然会道歉！
不过语气冷硬，没什么诚意。
漆与墨不接受，“裴总，道歉不是免责金牌，不是你说对不起我就该翻篇该原谅你！况且，当初是你制定的规则，双方不许越界。请问你是怎么做的呢！”
“那你想怎么办，”裴述的视线落在后领子露出来的一截白皙的脖子上，“道歉你不解气，那要不，我给你欺负回来。”
漆与墨猛地抬头看向面前的镜面玻璃，长睫颤了颤，怀疑听错了。
他如往常一样从容站着，眉眼深邃平静，好似刚才的话不是他说的一般。
漆与墨都感觉不认识他了。
电梯到了，她撤回视线开门进屋，换了鞋子，径直往房间走。
裴述脚跟脚追着，问出一直困扰他的问题。
“漆与墨，别拒人千里，跟我好好谈谈。关于你口中的我的爱人，到底怎么一回事。”
漆与墨站定，沉沉吐出一口浊气。
“我还是那句话，如果你舍不得她受委屈，可以想别的办法，比如，”她扭头，侧眼用眼角余光看他，“去欧洲代孕。”
公司正还有项目在欧洲拓展，他完全有理由出去。
裴述紧抿着唇盯着她，半晌才说：
“代孕？回头接个金发碧眼的回来，然后跟爷爷和妈说，那是我们的孩子？”
漆与墨脑子里立刻闪现他抱着个金发碧眼卷毛小可爱，奶声奶气地喊她妈妈的画面。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很好笑。
她没忍住笑出声。
僵硬的气氛因她的笑容有所缓和。
裴述松了一口气，往前走了一小步，低声说：
“漆与墨，跟我把话说清楚，我不想我们之间有误会。”
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下，漆与墨掏出来查看。
叶南嘉发来信息：
【大嫂，你好，抱歉打扰你。有件事得麻烦你一下。颐苑那边有一只旧手机，在主卧床头柜抽屉里。里面有一些旧照片，是我美好的回忆。可以请你明天把手机带到公司来转给我吗？我就不去家里打扰你和大哥了。】
漆与墨眼神冷下来。
这是干什么！
又是主卧，又是美好回忆的，还说什么家里。
这些用词，哪一个不是挑衅！
坐不住了吗，想主动戳破她和裴述的关系，让她知难而退？
她抬眼看着裴述，眼神冷淡。
还以为他的眼光多好，
就这样的？
裴述觉察前后短短几秒钟，她的神情变了，不明所以问，“怎么了？”
漆与墨扯了下嘴角，翻转手机把信息给他看。
“叶小姐让我把你那只备用手机带给她。”
裴述拧眉，静静看了她一眼转身进房间拿。
漆与墨不想接叶南嘉的招，在微信回复：
【明天带给你。】
【叶小姐，明晚有时间吗，一起吃个饭吧。】
叶南嘉：【可以。】
漆与墨呼出一口气，明天把话说开吧。
别人的感情她不愿意掺和。
裴述把手机交给她，漆与墨接过转身进房间。
“与墨，”裴述叫住她，“南嘉进公司了，在财务部担任专员。你之前不是说以后想进财务部历练？可以多跟她接触接触。”
漆与墨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难怪之前嫌弃她学历低，原来优秀的在这。
真过分，有这么欺负人的吗！
“她是哥伦比亚硕士毕业，在国际会计事务所实习过。你有什么疑问可以请教她。”
漆与墨回头剜了他一眼。
哼了一声，紧走几步回房间，甩上门。
“嘭”的一声响，震得裴述愣在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