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克多胡乱地用那块已经染成翠绿色的手帕抹了把嘴。
糊在脸上的粘稠生命精华被蹭掉大半,露出底下苍白但总算恢复了些许血色的皮肤。
他晃了晃脑袋,空洞的眼神如同断电重启的魔导核心,重新聚焦,闪烁起一丝…劫后余生的清醒?
“康纳西?”他声音沙哑,带着点试探,仿佛在确认自己是否还活着,或者…确认康纳西是否被刚才的“生命精华炸弹”喷傻了。
“活了?”康纳西小心翼翼地问,手里还捏着那块同样绿油油的手帕,活像捏着一片被污染的海藻。
“有点…”维克多含糊地应了一声,一把抓过康纳西手里那块还算干净的边角料,粗暴地在脸上又抹了几把,把最后一点碍眼的绿色糊掉。
他深吸一口气,那浓郁的生命气息混合着爆炸后的焦糊味,呛得他直皱眉。
“…我去洗个脸。”声音带着一种“再不洗我就要被腌入味了”的迫切。
维克多所谓的“洗脸”,显然不是字面意思那么简单。
他几乎是逃也似的冲进了实验室角落那个附带的小盥洗室。
冰凉的自来水“哗啦啦”地冲刷在脸上,带走最后一丝粘腻和混沌。
他双手撑在冰冷的陶瓷洗手台上,低着头,任由水流顺着发梢滴落,砸在池底发出清脆的回响。
“呼…”他长长地、深深地吐出一口浊气,仿佛要把胸腔里那股“醉能量”的残余和爆炸的硝烟味全部排空。
抬起头,镜子里映出一张湿漉漉、略显狼狈但眼神已然锐利如初的脸。
猩红的瞳孔深处,属于科研狂魔的冷静火焰重新点燃。
还不够。
他转身,目标明确地走向隔壁的小厨房。
动作麻利地翻出珍藏的、产自雪山的顶级薄荷叶,丢进玻璃杯,注入冰水,再用魔力瞬间激发出最凛冽的清香!
“咕咚——咕咚——咕咚——!”
一大杯冰镇薄荷水被他豪迈地灌了下去!
那极致清凉、带着针扎般刺痛感的液体,如同冰风暴般席卷过食道,狠狠冲刷着他那被“生命源质兴奋剂”和爆炸冲击波蹂躏过的神经末梢!
“嘶——哈!!!”维克多猛地仰头,发出一声被冰爽激得灵魂出窍的抽气声!
(⊙口⊙)!!!
冰水入喉,直冲天灵盖!
镜子里,那双猩红的眼瞳瞬间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锐利光芒!
仿佛被冰水浇透的火山,内里岩浆却更加汹涌沸腾!
大脑!开始超频运转!
无数关于义肢、关于融合、关于排异反应的公式、数据、解剖图、能量流变模型…
如同被解除了封印的洪流,在他脑内的“超级魔导计算机”中疯狂刷屏!
核心问题!如同血红的警示灯在意识深处亮起:
如何让冰冷的义肢,与鲜活的血肉之躯,完美融合?如同天生?
上辈子刻在骨子里的医学知识如同条件反射般弹出解决方案:
降低受体免疫力!削弱排异反应!
“降低免疫力?减少排异?”
维克多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嘴角勾起一个极其讽刺的弧度,眼神里充满了“你特么在逗我?”的鄙夷!(▼ヘ▼#)
“哈!”他嗤笑一声,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冰冷的洗手台台面,发出清脆的“哒哒”声,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靠削弱宿主自身防御力来迁就外来物?这特么是哪个原始部落巫医想出来的馊主意?!”
“弱智!简直弱智透顶!”他猛地一拳(轻轻)砸在台面上,镜子里那张俊脸写满了对传统医学方案的不屑与愤怒!
(╬◣д◢)
“老子现在可是在研究魔法!研究生命能量!研究怎么用规则撬动现实!”
他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压低声音骂道,仿佛在训斥一个不开窍的学生,
“结果绕了一圈,解决方案居然是让病人把自己搞虚弱点?!这跟拿钝刀子放血治发烧有什么区别?!啊?!”
“丢人!太丢人了!”维克多烦躁地抓了抓湿漉漉的黑发,猩红的眼瞳里燃烧着不服输的火焰,
“要是还用这种下下策,老子这魔王…
不!老子这顶级科研人员的脸往哪搁?!
以后还怎么在魔法学术界混?!怕不是要被钉在耻辱柱上,标题就叫《那个只会用原始人疗法的伪科学魔王》!”
(╯‵□′)╯︵┻━┻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镜子里那双锐利的红瞳,重新聚焦,闪烁着“老子偏要逆天改命”的倔强光芒。
“魔力…生命能量…共鸣…适应性进化…”
他低声念叨着关键词,手指无意识地在布满水汽的镜面上划拉着复杂的能量回路草图,
“一定有办法…用魔法的手段…让义肢‘活’过来…或者…让身体‘接纳’它…就像接纳自己的一部分!
就类似于……血肉苦弱,机械飞升!”
“降低免疫力?呵…”维克多最后对着镜子冷笑一声,眼神睥睨,
“那是弱者的选择!老子的路——是让身体不排异!或者让身体进化到能包容万物!”
他猛地转身,湿漉漉的额发甩出水珠,大步流星地走出盥洗室,目标直指那片狼藉却蕴含着无限可能的实验室!
新的战争!开始了!
(▼皿▼#)?
这一次,对手是生命的排异法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