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剑台上。
“魔子”充满嘲弄和轻蔑的声音,如同最恶毒的鞭子,一下又一下地抽打在在场每一个所谓名门正派弟子的脸上。
“怎么?”
“哑巴了?”
“武当派的那个叫宋青书的,不是号称年轻一代第一剑吗?人呢?滚上来受死!”
“还有少林的!”
他将目光投向那些一个个怒目圆睁的武僧。
“你们不是有什么狗屁《易筋经》吗?都他妈练到狗身上去了?”
“一群废物!”
“整个正道武林都是废物!”
他的污言秽语越来越不堪入耳。
台下各大门派的弟子们气得浑身发抖,双目赤红!
无数人都想冲上台去跟他拼命!
可是。
看着台上那几个还在地上不断呻吟的各派翘楚。
看着他们或被废了修为、或被打断了筋骨的凄惨下场。
那股刚刚涌起的血勇,又如同被冰水浇灌的火焰,瞬间熄灭了。
上去?
上去了又能如何?
不过是再多一具被抬下去的重伤之躯。
再为这份巨大的耻辱,增添一个新的注脚而已。
愤怒渐渐变成了羞愧。
羞愧又渐渐变成了一种深入骨髓的……无力感。
……
主席台上。
“核心圆桌”旁的气氛早已凝重到了极点。
各大门派的掌门和名宿一个个脸色黑如锅底。
他们不是没眼光。
他们早就看出了问题的关键。
武当掌教冲虚道长看着台上那个不可一世的“魔子”,声音冰冷地开口了。
“此子的功法路数阴邪歹毒,毫无疑问是天魔殿的嫡传魔功。”
“但他的功力……”
冲虚道长的眼中闪过一抹深深的忌惮。
“雄浑、凝练、收放自如。”
“这至少是需要二十年以上苦修才能达到的火候!”
“他根本不可能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
他身旁的少林方丈玄慈大师缓缓睁开了那双仿佛能看透世间虚妄的眼睛。
“阿弥陀佛。”
“贫僧观其气血,虽有诡异的秘法强行遮掩。”
“但其根骨之凝练、生命本源之浑厚,绝非少年人所能拥有。”
“天魔殿……”
玄慈大师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一丝悲悯。
“这是派了一个不知修行了多少年的老怪物,来欺我正道……无人啊!”
“何止是无人!”
昆仑掌门虚云子猛地一拍桌子,脸上充满了不甘和愤怒!
“他们这是在明目张胆地钻我们大会规则的空子!”
“此人报名之时用的是查无此人的散修身份!”
“他的骨龄也必定是用某种歹毒的魔功秘法强行伪装过的!”
“我们若是派门中长老出手,便是以大欺小,坏了昆仑论剑数百年来的规矩!”
“到时候正中他们下怀!我们反而成了整个武林的笑柄!”
一番分析下来,一个令人憋屈也令人绝望的结论,清晰地摆在了所有人面前。
在“年轻一代比武”这个规则框架之内,他们真的没人能打得过台上那个伪装的“魔子”!
派同辈的上去是白白送死,是自取其辱!
派长辈的上去是违反规矩,是授人以柄!
进是耻辱!
退也是耻辱!
这是一个无解的……死局!
一时间,这些平日里在各自门派中说一不二、威严赫赫的掌门名宿们,竟都陷入了一种束手无策的深深无力感之中。
他们下意识地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了侧上方。
投向那个从始至终都置身事外,仿佛在看一场与自己无关的戏剧的年轻人。
林风。
他们的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有求助,有期盼,甚至还有一丝连他们自己都不愿承认的……依赖。
他们希望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定规矩者”,能有什么破局的办法。
然而,林风却仿佛完全没有感受到他们的目光。
他依旧老神在在地端着那杯早已凉透的茶水。
慢悠悠地品着。
脸上看不出任何喜怒哀乐。
仿佛台下那冲天的屈辱和愤怒都与他毫无关系。
……
时间一分一秒地在死寂中流逝。
论剑台上,“魔子”的嘲讽越来越不堪入耳。
台下正道弟子们的头也埋得越来越低。
整个正道武林数千英豪,此时此刻竟仿佛被一个来历不明的邪派妖人给硬生生踩在了脚下!
这份耻辱如同跗骨之蛆,侵蚀着每一个人的心。
主席台上。
虚云子作为此次大会的主持人,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他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再拖下去,他们这些名门正派最后的一丝颜面都要荡然无存了。
他缓缓站了起来,深吸一口气。
准备硬着头皮吞下这枚苦涩的失败果实。
准备宣布这场堪称正道武林百年来最大耻辱的比试的……结果。
然而。
就在他即将开口的前一个瞬间。
一个沉稳、有力、充满了铁血与杀伐之意的声音,突然从那一直沉默的“贵宾席”后方响了起来!
那声音并不如何响亮,却像一道划破了无尽暗夜的惊雷!
瞬间就炸响在在场每一个人的耳边!
“龙盾安保!”
“苍狼!”
“请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