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
白羽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
屏幕上，“班主任”三个字，正执着地闪烁着。
他的眉梢微微一挑，眼中掠过一抹毫不掩饰的厌烦。
指尖在屏幕上一划，直接把通话干脆利落挂断。
“不接吗？”
苏沐瑶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询问。
白羽将手机随手丢在桌上，发出“啪”的一声轻响。
他重新拿起筷子，神情淡漠。
“一条只会摇尾乞怜的狗罢了，你忘了当初他怎么和林风挤兑你的？懒得理。”
白羽自己又不是什么圣人，他这人记仇。
话音刚落，饭厅角落里那台老旧的大屁股电视，突然传出了慷慨激昂的音乐声。
张阿姨正巧换到了星竹市的本地新闻频道。
屏幕上，一个梳着油光锃亮大背头，戴着金丝眼镜，满脸红光的中年男人，正对着镜头侃侃而谈。
那是星竹一中的校长。
“……我们星竹一中，始终将人类联邦的最高指示作为我们办学的根本宗旨，深入每个学生周围为他们解决烦恼，帮助他们学习先进的御兽理论。”
钱校长的声音洪亮，充满了正气。
“正是因为我们坚持不懈地贯彻联邦的英明政策，才能培养出像苏沐瑶同学这样，天赋卓绝，品德高尚的优秀兽娘！”
他挺直了腰板，脸上洋溢着与有荣焉的自豪。
“这是我们学校的光荣，更是我们星竹市的光荣！”
电视机里，掌声雷动。
苏沐瑶夹着兔腿的筷子，停在了半空中。
她秀眉微蹙，金色的瞳孔里闪过一丝不悦。
“他怎么……一个字都没提你？”
“提我？”
白羽嗤笑一声，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他夹起一块兔肉，慢条斯理地送进嘴里。
“在他们眼里，我不过是个走了狗屎运的b级御兽师，侥幸捡了个大漏而已。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事，怎么好意思在电视上说呢？”
他的语气平淡，却带着刺骨的嘲讽。
苏沐瑶摇了摇头，放下筷子，认真地看着白羽。
“捡漏，那也是你的本事。”她的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
这短短一段时间的相处，苏沐瑶的感觉尤为强烈。
白羽的眼界、见识，以及对猩红之力那匪夷所思的运用，都远远超出了一个b级御兽师应有的范畴。
他就像一口深不见底的古井，表面波澜不惊，内里却蕴藏着难以想象的深邃。
她隐约猜到，白羽那名为【破妄之眼】的天赋，或许远不止b级那么简单。
但她从未问过。
这是属于他一个人的秘密，也是她对他最基本的尊重与信任。
如果白羽想说，那他自然会说，如果白羽不想说，那她也没有问的必要，反正兽娘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件事，即奉行并执行御兽师的指令。
就在这时，电视里，记者的声音再次响起。
“钱校长，我们都知道，此次代表我市出征四校联考的，除了苏沐瑶同学，还有她的御兽师白羽同学。请问校方对白羽同学有什么看法呢？”
镜头给到了钱校长一个特写。
他脸上的笑容明显收敛了几分，那份热情也变得有些公式化。
“白羽同学，啊，对，他也是我们学校悉心培养出来的学生。”钱校长清了清嗓子，用一种居高临下的口吻说道。
“说起来，如果不是我们学校提供了这样一个平台，他恐怕也没有机会，捡到……呃，契约到苏沐瑶同学这样优秀的人才。”
“当然，对于白羽同学愿意代替学校出征联考，为校争光，我们校方也绝不会吝啬，已经准备了相当优厚的报酬。”
“噗。”
白羽一口水差点喷出来。
他放下杯子，脸上挂着玩味的笑容。
“听听，听听这口气。我估计他现在肠子都悔青了，后悔当初没把你打包送给三大家族，换取更多的资源。”
他转过头，促狭地看着苏沐瑶。
“说不定，他心里还觉得，是我这头猪，拱了他家辛辛苦苦种出来的好白菜呢。”
白羽笑着打趣道。
毕竟在这些校方眼里，让白羽契约苏沐瑶堪称暴殄天物——他白羽是什么路边一条，要是提供给三大家族，说不定能直接换一大笔收益。
尽管现在白羽已经小有名气，但充其量只是个b级御兽师，讨好白羽的本质目的，其实也只是为了苏沐瑶而已。
“怎么样，苏大学霸，现在知道学校是怎么‘悉心培养’你的了吗？”苏沐瑶的脸颊鼓了起来，金色的瞳孔中燃起一簇怒火。
她用力地摇了摇头。
“他们培养个屁！培养了我我怎么不知道啊！”
少女的声音带着一丝委屈和愤懑。
“在学校里，他们教的不过是些人人都能在书上看到的基础知识！觉醒之后，真正教我战斗，教我运用力量的，一直都是你！”
有些事情苏沐瑶还是能分清楚的。
如何培育混沌仙胎，如何最大化地发挥力量，如何引导并驯服终末、猩红，这些是学校能教的吗？
说什么学校培养了他们？
放屁！
明明是他们自己培养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