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雁织躺在床上，耳边传来浴室里淅淅沥沥的淋浴声，似乎想到什么，脸上竟发热起来。
床上，她翻来覆去无法入眠，身上有种莫名的燥热，暖气开太足了？
她起身调节了下温度，又回到床上继续睡。
听见浴室门打开，她立即闭上眼，假装入睡。
蒋鹤琦身着黑色浴袍，半湿的头发垂在眼帘前，胸前肌肉线条若隐若现。
他轻脚走到苏雁织跟前，曲膝蹲在床边，小心翼翼地拨开遮住她眼睛上的细碎发丝。
看到她依旧裹着外套，忍不住一笑。
苏雁织明显感觉到扑面而来的一股潮热，呼吸间有沐浴露的清香，还夹杂着他身上独特的味道。
下一秒，明显额头上有股温热的气息朝她靠近，苏雁织放在被窝里的手紧紧攥着，连呼吸都是控制住匀速，但心跳快要蹦出胸腔。
明明不想要他靠近，但当他倾身下来，却是一种紧张和期待。
她在期待什么，脑袋混乱发出嗡鸣声，神经元迫使她回忆起两人相处时的甜蜜时光，还有那一幕幕历险记，让她心里泛起一股酸痛感。
对，她不得不承认，从始至终她都忘不了他，嘴上不停地告知他不想见他，要他远离，可生理性的喜欢骗不了自己。
苏雁织知道他们一路走来的艰辛，一个男人为了她可以连命都不要，怎能在最后说是为了名和利说分就分。
因为什么，她无从知晓。
与他分开的每个夜晚，她反复思索着他们之间的感情。
因为母亲的死，她心存恐惧，没有人能够知道，一个人最终会露出怎样的面目。
她无法承受来自爱人的背叛，也做不到会冷静处理。
那么离开，远远地，也就不会再产生任何交集。
蒋鹤琦在快要吻住她额头的时候，停住。
他眸光清晰看到苏雁织微微抖动的长睫毛。
眼前的女人经受了太多的磨难，他不想让她再多一份痛苦。
今后所有朝她涌来的苦痛都由他一人承受吧。
未来的日子，他希望她是自由快乐幸福的人。
“外套脱了，好好睡吧！放心，我睡沙发上。”
蒋鹤琦话落下，起身朝沙发走去。
“……你怎么知道我没睡着？”苏雁织睁开眼轻声一句，眸光望向他厚重的背影。
蒋鹤琦没回头，心说，我能感受到你的所有。
见他没回应，苏雁织坐起身脱口一句：“还是要谢谢你陪我演戏……”
蒋鹤琦转过身面对着她，语气坚定：“只要你需要，我会随时出现在你面前。”
这话很耳熟，一直以来让苏雁织倍感安全，仿佛只要有他在，一切恐惧和困难都不复存在。
说话间，苏雁织注意到他身穿黑色浴袍，大小完全合身。
什么时候，她洗浴间多出来一套男人的浴袍？
她下意识拉开床头柜的抽屉，看到一盒成人用品。
一切都明白了，是奶奶精心准备的，又让王妈带他过来和自己睡一间屋子，又给她拿来香薰，又是早早准备好男士浴袍。
蒋鹤琦见她神情异样，猜到一二，目光瞥见墙上的暖气温度二十度，怕她太冷，又将温度调至二十五度。
片刻，他沉声道：“睡吧！别想太多。”
转身又向沙发走去，身后传来苏雁织的声音：“我打算出国进修，计划下周就走，奶奶的病情若是……”
苏雁织说话间不敢去看他的眼睛，低头紧抓着被子，似在给自己鼓气。
但嘴边的话还没说完，男人却像失了控一般朝她快步走来。
他大脑里只筛选了“出国”“下周就走”的信息，就足以让他慌了神，即将要失去理智。
单膝重重跪地，双手握住她的肩头，灼热的目光盯着她问：“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能留下吗？你听我好好给你解释，我……”
苏雁织抬头对上他深邃的目光：“我不想听解释，什么都不想听。”
说着，她捂住自己的耳朵。
她怕，怕听到一个合理的解释后，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已经决定离开，心就不能再次被牵绊住。
爱很幸福，但也很痛苦。
那种噬骨穿心会让人失了半条命。
蒋鹤琦不再顾忌，将她用力抱紧怀里，几乎是带着祈求的口吻再次出声：“留下来好吗？”
两人心跳频率重叠，她能明显感觉到他压制在胸口处的情绪，连说话都带有一丝哽咽的声音。
苏雁织推开他，语气极为生硬：“蒋鹤琦，我们彻底结束了，放手吧！”
她深知这句话像刀子一样捅在他心口上，但仍要抛出口，长痛不如短痛。
男人红着眼眶哑着嗓子问：“要去多久？”
“不知道。”苏雁织侧过脸，避开他的眼睛。
“是为了逃避我吗？”
“你太高估自己了。”
“看着我的眼睛回答我！”蒋鹤琦钳住她下巴，板过她脸。
男人的压制胸腔中的委屈与愤怒，冷硬着沙哑的嗓音，迫使她说出真话：“我要你亲口对我说，你不爱我，对我丝毫不感兴趣。”
苏雁织回答不了，凝视着他发红将要溢出水雾的眼睛，心里一阵酸涩。
两人的呼吸交织在一起，温热又急促。
苏雁织眼角落下泪，刚要开口，却被男人揽住腰身，顺势用力含住唇瓣，肆意蹂躏。
带着情绪的力度有点大，试图要将她所有的呼吸都全部夺走，直到她窒息。
蒋鹤琦不想再次听到她拒绝的话。
爱不爱，做一次就知道了。
不知为何，苏雁织的身体燥热的厉害，和此前两人一起的感觉不太一样。
此刻，身体和大脑像是无法控制般想要他。
残存最后一丝理智，苏雁织用力把男人推开，分开间隙，她不停地攫取着氧气。
可男人不给她一丝吸氧的机会，吻再次贴上去，舌尖用力撬开她的牙关，侵略进来，像是要把她蚕食鲸吞。
苏雁织抑制住身体的渴望，抓住身旁被子，试图借力逃脱，身体向后移动一寸，便被男人掌心合力朝怀里一拢。
意志逐渐被蚕食的所剩无几，再睁开眼时，身上的外套不知何时脱掉，连带男人身上的浴袍也消失不见。
迷离间，男人英俊的脸，宽厚的肩，结实的肌肉轮廓浮现在眼前。
对一个男人，感不感兴趣，身体是最为诚实的。
爱与不爱，只有心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