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白野的太阳穴突突直跳，望着被烈焰吞噬的主舰，耳畔只剩下海浪拍击船舷的轰鸣与通讯器的电流杂音。阿菱的声音带着哭腔从耳机里传来：“干扰信号太强，无法定位橘子和霍杰！”老周将狙击枪背在身后，抓住白野的肩膀：“西侧甲板还有逃生通道，我们绕过去！”
两人在剧烈摇晃的船体间狂奔，爆炸的气浪一次次将他们掀翻在地。白野的手掌擦过滚烫的金属栏杆，疤痕处传来钻心的疼痛。转过拐角时，一群基金会士兵突然出现，能量枪的蓝光在夜色中织成死亡之网。老周迅速甩出闪光弹，白野趁机翻滚近身，用战术匕首精准刺入敌人咽喉。
“还有两分钟！”阿菱的声音愈发急促，“主舰的核动力装置即将过载，爆炸半径覆盖整个海峡！”白野抹了把脸上的血污，透过浓烟瞥见前方舱门——那是通往货舱的最后通道，此刻却被厚重的防爆门封锁。
“老周，掩护我！”白野冲向控制台，在弹雨中疯狂敲击键盘。防爆门缓缓升起的瞬间，货舱内的景象让他瞳孔骤缩：橘子正用身体护住昏迷的霍杰，周围散落着未引爆的炸药，而头顶的通风管道里，密密麻麻的机械蜘蛛正顺着缆线垂落。
“白野！快走！”橘子看到来人，声嘶力竭地喊道。她的电磁脉冲枪已经报废，身上布满能量武器灼烧的伤口。白野扑过去将霍杰背起，却发现他的军刀深深插在地面——刀身卡住了即将爆炸的定时炸弹。
“我来断后！”老周举着微型冲锋枪扫射逼近的机械蜘蛛，“你们带着霍杰先走！”白野咬牙点头，与橘子架着昏迷的战友冲向逃生通道。身后，老周将最后一枚手雷扔进机械蜘蛛群，爆炸声中，他被气浪掀翻，重重撞在舱壁上。
三人跌跌撞撞跑到甲板时，主舰的倾斜角度已超过45度。远处，国际刑警组织的直升机正在盘旋，但救援绳索距离他们仍有十米之遥。橘子扯下战术腰带系成绳结：“我先荡过去固定锚点！”她纵身一跃，却在半空被坠落的钢梁击中，整个人坠入燃烧的海面。
“橘子！”白野的嘶吼被淹没在剧烈的爆炸声中。主舰的核动力装置终于失控，耀眼的白光吞噬了一切。他本能地将霍杰护在身下，冲击波掀起的巨浪将两人卷入深海。冰冷的海水灌进鼻腔，白野在失去意识前，最后看到的是老周站在即将沉没的船头，举起狙击枪对准逼近的基金会武装快艇。
当白野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国际刑警的医疗舰上。阿菱守在床边，眼睛红肿：“霍杰还在昏迷，橘子......搜救队找到她的电磁脉冲枪，但......”她哽咽着说不下去。白野挣扎着坐起身，头痛欲裂：“老周呢？”阿菱沉默片刻，递来一张照片——画面里，燃烧的快艇残骸漂浮在海面，却不见老周的身影。
白野握紧拳头，指节因用力而发白。舱外，阴云密布的天空传来闷雷，仿佛预示着更大的风暴。阿菱调出从基金会技术员处获取的硬盘数据：“虽然只恢复了30%，但发现了惊人的线索——基金会的核心成员中，有国际刑警组织的高层。”她放大一张模糊的照片，画面里戴着黑莲戒指的手，正与某位西装革履的男人握手。
“他们早就知道我们的行动。”白野的声音冷得像冰，“从北极到马六甲，每一步都在他们的算计中。”他起身披上外套，望向窗外翻涌的海浪，“通知剩余队员，立刻撤离所有已知据点。我们需要一个新的计划，一个能彻底撕开基金会伪装的计划。”
阿菱点头，手指在平板上快速敲击：“还有件事，卫星监测到北极冰层下出现异常热源，规模远超之前的实验室。”她调出卫星图像，北极圈的白色冰原上，一个巨大的黑色轮廓若隐若现，“或许，那里藏着基金会真正的底牌。”
白野握紧祖父的怀表残件，金属边缘刺痛掌心。
他知道，橘子和老周的牺牲不能白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