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终南迷雾，守碑人之秘
终南山的雾气比李阳想象中更浓，马蹄踏在湿滑的青石路上，溅起细碎的水花。改造人阿土走在最前面，他灰白色的瞳孔在雾中微微发亮——归墟遗民对圣山的气息有着天生的敏感。
“穿过这片雾林，就是圣地入口。”阿土的声音有些沙哑，他手腕上的改造接口还在隐隐作痛，那是归墟长老为了控制他种下的“锁脉钉”，“但圣地外围有‘迷踪阵’，不是族内人进去，会被困在雾里打转，直到力竭而亡。”
李阳让队伍停在雾林边缘，系统突然弹出提示：【检测到阵法能量场，由地脉分支与雾气结合形成，核心是三棵千年古松。破解方式：找到古松位置，用镇土碑碎片的地脉之力中和阵眼。】
全息地图上，三个绿色光点在雾林深处闪烁。李阳握紧怀里的镇土碑碎片，指尖传来温润的震动，像是在呼应地图上的光点。他让其他人在原地待命，只带着阿土和两名擅长追踪的亲信进入雾林。
雾气浓得像化不开的牛奶，能见度不足三尺。脚下的路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厚厚的腐叶，踩上去软绵绵的，分不清方向。阿土突然停下脚步，指着左侧一棵歪脖子树：“这是迷踪阵的‘转位标’，我们已经在原地绕了两圈了。”
李阳拿出碎片，碎片表面的纹路亮起微光，指向左前方。他跟着光芒的指引往前走，果然避开了重复的路径。走了约半个时辰，前方出现一片空地，三棵需三人合抱的古松呈品字形立在空地中央，松针上凝结的露珠坠落在地，竟发出“叮咚”的脆响，像是在计数。
【找到阵眼：三棵‘镇雾松’。提示：用碎片轻触松树主干，可暂时停摆阵法。】
李阳走到最左侧的古松前，将镇土碑碎片贴在树干上。纹路里的微光顺着树皮蔓延开，原本不断晃动的雾气突然静止了，像被冻住的水流。阿土愣了愣，喃喃道：“族里老人说，迷踪阵是先祖用圣山灵气布下的，从没人能强行破解……”
“地脉之力本是同源，谈不上破解，只是互相认亲罢了。”李阳笑了笑，又去解开另外两个阵眼。
阵法一破，浓雾如潮水般退去，露出一条蜿蜒向上的石阶路。路尽头的山坳里，立着一座石砌的祭坛，祭坛中央的石碑上刻着归墟遗民的图腾——一只衔着泥土的玄鸟。
“那就是圣地的‘封土坛’。”阿土的声音有些发颤，“第三块碎片，应该就嵌在祭坛石碑里。”
刚靠近祭坛，就听到一阵急促的咳嗽声。祭坛旁的石屋里，走出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他穿着粗布麻衣，手里拄着根土黄色的拐杖，拐杖头竟是用泥土烧制的玄鸟形状。
“归墟的叛徒，还敢带外人来圣地？”老者的声音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他看向李阳的目光充满警惕，“你身上有镇土碑的气息，却不是守碑人，是谁让你来的？”
【识别目标：归墟遗民守碑人后裔——石玄。体内含有微弱地脉之力，是目前唯一能与镇土碑产生共鸣的活人。】系统的提示让李阳心头一震。
“我是来阻止噬土菌母巢苏醒的。”李阳拿出第一块碎片，“镇土碑快碎了，你们的族人正在毁掉自己的根基。”
石玄浑浊的眼睛盯着碎片，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得弯下腰，手里的拐杖重重砸在地上，溅起几点泥星。“咳咳……他们被仇恨蒙了心……以为毁掉关中的土地，就能夺回圣山……咳咳……却不知道母巢一旦失控，连归墟的最后一片净土都保不住……”
阿土突然跪了下来，额头抵着石阶：“石老，是长老们逼我的！他们说只要激活母巢，就能让归墟人重新掌控地脉……”
“蠢货！”石玄怒喝一声，拐杖指向祭坛石碑，“先祖封存母巢，不是为了毁灭，是为了赎罪！当年归墟人滥用噬土菌争夺地盘，害死了多少无辜百姓？镇土碑是用来警醒后人，不是用来复仇的！”
他喘了口气，看向李阳：“你要第三块碎片可以，但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集齐三块碎片后，由我来主持修复仪式。这是守碑人的责任，不能落在外人手里。”
李阳刚要答应，系统突然发出尖锐的警报：【检测到高强度能量冲击！坐标：龙门石窟母巢入口！推测归墟遗民提前引爆了腐土尘，试图强行唤醒母巢！】
全息地图上，龙门石窟的红点疯狂闪烁，旁边跳出一行字：【镇土碑能量剩余：3%！预计失效时间：1小时！】
“来不及了！”李阳急声道，“碎片我先带走，修复仪式你跟我们一起去龙门石窟！”
石玄看着祭坛石碑，又看了看李阳手里的碎片，最终咬了咬牙，从石碑上抠下第三块碎片——这块碎片比前两块更小，却散发着最浓郁的地脉之力。“跟我来！”他转身进了石屋，拿出一个巴掌大的陶埙，“圣山有近路，吹这个调子，玄鸟会带我们抄近道。”
陶埙吹响的瞬间，山坳里突然飞起数十只灰黑色的鸟，绕着众人盘旋两圈，然后朝着东南方向飞去。石玄翻身上马，动作竟比年轻人还敏捷：“抓紧了，玄鸟引路只能维持半个时辰！”
马蹄声再次响起，这一次，他们身后跟着一群振翅的玄鸟，穿过终南的密林，朝着龙门石窟的方向疾驰。李阳看着怀里三块渐渐靠近的碎片，它们表面的纹路开始互相呼应，发出越来越亮的光芒——就像散落在各地的人心，终有一天要重新聚在一起，才能守住脚下的土地。
而此时的龙门石窟深处，灰黑色的雾气已经漫出了缝隙，开始侵蚀周围的农田。一个穿着黑袍的归墟长老站在裂缝边，手里举着最后一袋腐土尘，对着裂缝里嘶吼：“先祖！看我们为您复仇！”
他即将把腐土尘扔下去的瞬间，一支羽箭破空而来，精准地射穿了他的手腕。
李阳的声音从石窟入口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你的复仇，该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