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毒侵肌理，命悬一线
返航的船刚驶出迷魂海，李阳就觉得不对劲。左臂被噬时藤擦过的地方，原本只是枯褐色的印记，此刻竟泛起了青黑色，像有无数条小蛇在皮肤下游走，阵阵麻痒顺着血脉往心口钻。
“院监，您脸色好差！”身旁的亲信惊呼。李阳抬手摸脸，只觉皮肤滚烫，眼前阵阵发黑，喉头涌上一股腥甜——他竟咳出了一口带血的唾沫，血色暗沉，还混着细小的黑色絮状物。
【检测到噬时藤特殊毒素“时间腐液”，已侵入血液。该毒素会加速细胞老化，目前已侵蚀15%肌体组织，若24小时内未能清除，将不可逆扩散至心脏。】
系统的提示像重锤砸在李阳心上。他原以为避开藤蔓的直接缠绕就没事，没想到那擦过的印记里，竟藏着如此霸道的毒素。
“拿我的急救箱！”李阳强撑着下令。箱子里有农科院特制的解毒血清，对付过催生剂的激素残留、黑稻的神经毒素，可这次注射进去，青黑色的印记不仅没消退，反而像被刺激了似的，蔓延得更快了，连手腕上都出现了细密的黑斑。
“没用……”李阳看着自己的手臂，指尖已经开始发僵，连握笔的力气都快没了。他让亲信拿来镜子，镜中的人眼窝深陷，鬓角的白发又添了几缕，短短半个时辰，竟像是老了十岁。
船上的气氛瞬间凝重如铁。所有人都知道“时间腐液”的厉害——归墟岛上那个被藤蔓扫过手背的士兵，此刻手背上的老年斑已经蔓延到了小臂，连手指都有些不听使唤。
“往最近的港口靠！”卫所将领急得满头汗，“找最好的大夫！”
可最近的港口也得走六个时辰，李阳的情况根本等不起。他能感觉到毒素在往心脏爬，每跳动一下，胸口就像被钝器碾过，闷得喘不上气。
“别慌。”李阳咬着牙，让自己保持清醒，“系统说这毒素是‘时间腐液’，本质是加速老化……那逆转老化的东西，或许能克制它。”他想起系统奖励的“青春泉配方”，原料是不老草、冰晶花、活水蛭素，其中不老草和冰晶花船上恰好有备用——农科院总备着些珍稀药材以防万一。
“快！取不老草和冰晶花，捣碎了敷在伤口上！”李阳指挥着，自己则撕开袖子，露出青黑的臂膀。草药糊刚敷上去，就发出“滋滋”的轻响，像烙铁碰到了冰，伤口处传来一阵剧痛，却奇异地压下了麻痒。
可这只是暂时的。半个时辰后，草药糊变成了灰黑色，失去了效力，青黑色的印记又开始缓慢蔓延。李阳清楚，缺了活水蛭素，这配方就是残缺的，根本挡不住毒素。
“活水蛭……”船上的渔民突然开口，“咱们渔网里好像缠了几条海蛭，不知道行不行？”
李阳眼睛一亮：“拿来试试！”
渔民连忙从渔网里找出三条肥硕的海蛭，通体暗红，还在蠕动。李阳让人用小刀在伤口边缘划开一道小口，将海蛭放上去。海蛭立刻吸附住皮肤，开始吸血，原本暗红的身体渐渐变成了墨黑色——它吸走的，竟是带毒的血液！
随着海蛭越来越鼓，李阳手臂上的青黑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淡，胸口的闷痛感也减轻了些。可海蛭吸饱后就自动脱落，换了新的上去，效果却越来越差——毒素在血液里流动，不是靠吸血能彻底清除的。
“还有三个时辰……”李阳看着日晷，知道不能再等。他让人将船帆升到最高，不惜偏离航线，也要尽快靠岸找活水蛭素。
就在这时，船身突然剧烈摇晃，了望的士兵大喊：“有海盗船！”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三艘挂着黑旗的快船正从斜后方追来，船头的海盗举着弯刀，显然来者不善。
“是神秘组织的人！”李阳立刻反应过来，他们肯定是收到了归墟岛的消息，专程来截杀的。
卫所将领立刻组织抵抗，可船上的士兵要么带着伤，要么像李阳一样中了毒，战斗力大打折扣。海盗船很快靠了上来，钩爪抛上甲板，海盗们嘶吼着跳了上来。
李阳抓起一把长刀，强撑着站起来。他知道，自己绝不能倒下——一旦被擒，不仅毒素无解，之前所有的努力都将白费。
混战中，一个独眼海盗瞅准李阳虚弱，挥刀砍来。李阳侧身躲闪，却因为手臂发僵慢了半拍，刀背擦过他的肩膀，疼得他眼前一黑，差点栽倒。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那三个吸过毒血的海蛭突然从甲板上弹起，像箭一样射向独眼海盗的脖子。海蛭狠狠吸附住，海盗惨叫着捂住脖子，很快就浑身抽搐，皮肤以惊人的速度老化，转眼就变成了一具干瘪的“老尸”。
“这海蛭……竟成了毒杀利器！”众人又惊又喜。
李阳立刻下令：“把剩下的海蛭扔向海盗！”
渔民们连忙将装海蛭的木桶打翻，数十条海蛭涌向海盗。海盗们没见过这阵仗，被海蛭吸附后，很快就出现了老化症状，有的头发变白，有的牙齿脱落，战斗力锐减。
趁着海盗混乱，卫所将领下令开炮，击沉了一艘海盗船。剩下的两艘见势不妙，仓皇逃窜。
危机暂解，可李阳的情况却越来越糟。他的嘴唇开始发紫，呼吸也变得微弱，手臂上的青黑色已经蔓延到了胸口。
“院监！”秦信抱着他，声音哽咽。
李阳指着前方隐约可见的海岸线，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说：“靠岸……找活水蛭素……”
他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系统的提示在脑海中最后响起：【肌体组织侵蚀度60%……剩余时间：1小时……】
船，在海浪的推动下，拼命朝着那一线生机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