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如此,过了阴雨天还得赶紧对火铳进行保养,否则的话出现什么损坏就成废铁了。
“关键如果只是风雨天难用也就罢了,这手铳每一次发射还特别的磨叽,填药要舂实一遍,装弹也要舂实一遍,最后才是瞄准和点火,陛下您说麻烦不麻烦?一次射击起码就要一盏茶的时间,尤其是在战场那样复杂多变的情况,多一秒的延误,后果都不堪设想!”
徐达像是想起了战场上发生的一些事情,说完之后无奈地叹了口气。
“竟然有此事!”
太子朱标闻言面露意外之色。
过去太子只知道火器杀伤力可观,却没想到缺陷居然如此致命。
限制天气、使用繁琐,若非火器威能实在是大,这样的兵器早就淘汰了!
“这才哪儿到哪儿啊,太子殿下您有所不知,这火器最可气的是,就算是你忙活完了,发射的弹丸能不能射中目标,还是两说的事!”
“除非对面排成排站着让人打,否则一发手铳下去,人可能打不着,倒是可能把天上的斑鸠打下来。”
徐达像是恨铁不成钢一样念叨着手铳的种种缺陷。
除了之前提到的两个缺点,还有精度差,以及操作繁琐导致的低容错。
前几个缺陷的问题积累,又导致火器军队在近战之中极其脆弱,若是一波没有击退敌人,那么就是自己反受其害!
除此之外,炸膛之类的问题反倒算是小毛病了!
“竟有如此之多的问题……”
这边朱棣和朱雄英听完陈平的讲解后,也是咋舌不已。
谁能想到,在他们眼中威能强大,不可撼动的手铳,居然还有如此之多的缺陷。
“总之,只要将手铳存在的几个缺陷给改进就好了,而这样的改进方案,我恰好就有。”
陈平此言一出,立马让朱棣、朱雄英以及旁听的朱元璋等人情绪激动起来。
“父皇,若是陈平先生当真是拿出改良手铳的方案,那可真是大功一件啊!”
太子朱标兴奋地说道。
“要是有比手铳还要强大的武器,那么这一次西番叛乱平定的只会更加轻松!”
徐达作为一名战场上的老油子,也是有自己的判断。
你的武器比敌人好,那你的战力自然就强!
这个道理简单粗暴,但是又无比真实。
“哼哼,他也要拿得出来才算数!”
朱元璋冷哼一声,显露出对陈平的不满。
可若是仔细观察他的眼神,就会发现朱元璋这会儿目光一直都在偷摸正对着陈平方向的墙壁,明显心里面也是对陈平给出的火器改良之法颇为感兴趣。
“还请先生教我!若是大明能够将火器改良,解决之前火器存在的诸多不足和缺陷,横推诸国不在话下!”
朱棣为了能成功说服陈平,以免出现之前几次被拒绝的情况,当即主动透露道:
“实不相瞒,自从学生将倭国存在金山银山的消息告知朝廷之后,大明已经准备好战船要去攻打倭国了,只是相信先生您也知道,前元想要攻打倭国最后却失败了,其中原因多种多样,可若是能拥有强大的火器辅佐,莫说是海上的小小倭寇,就是整个倭国也大可攻下!”
“攻打倭国?竟有此事?朱八八那老家伙开窍了,舍得动弹了?”
陈平诧异归诧异,但是说话还是那么毒舌,一点面子都没有给朱元璋留。
隔壁的朱元璋听得脸色发黑,可偏偏火器的事情还要仰仗陈平,这会儿他连发怒掀桌的脾气都没有。
“千真万确,只是此事乃是机密中的机密,整个大明也仅有少数几人知晓大明图谋倭国一事,避免金山银山的存在实在是太过重要了!”
朱棣已经免疫了陈平对自家老父亲的痛骂,反而听到陈平的话后很是欣喜,连忙开口补充。
之所以欣喜,是因为朱棣从陈平的表情和语气上,看出陈平对于攻打我国颇感兴趣的样子。
虽然不知道其中的缘由,但顺着往下说肯定没错。
陈平来回踱步,片刻后点点头:
“这一点你们做得不错,倭国的佐渡金山这些地方,现在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只要严守这个秘密,你们又准备充足的话,拿下这几个未来经济战略重地不是问题。”
黄金和白银是实打实的硬通货,在这个时代能够拿到手,可以做的事情就太多了。
“嗯,攻打倭国说轻松也轻松,说困难也困难,若只是占据一两座矿山,倒还好说,但是时间长了免不了要被这帮倭寇惦记,索性还是直接灭国好了,想要做到这点,没有趁手的兵器怎么能行?”
陈平像是在为朱棣考虑,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朱棣和朱雄英对视一眼,心神皆是有些震动。
不光如此,就连朱元璋、朱标和徐达也都感觉到了不对劲。
“这,这位陈先生,怎么感觉杀性比咱们军中的老兵都要大?他不是中书舍人吗?谁家谏官天天研究这个啊?”
徐达眨眨眼,满脸的不解。
打仗什么的还好说,可从陈平的态度来看,分明是奔着将倭国灭国去的。
“难不成是有倭国人得罪过陈平这家伙?”
朱元璋设身处地的想了想,有些迟疑地想到。
按照他的逻辑,别人要是得罪了自己,那肯定是要灭了他们的。
“恐怕不是。”
谁知这会儿李善长冷不丁的开口了。
“善长你有何看法?”
对于这位开国老臣,朱元璋还是十分器重的,对方的意见自然也不会忽视,开口问道。
其他人的目光也都看了过来。
主要是陈平过去表现的太过神秘了,如今好不容易表现出几分对其他事情感兴趣的样子,自然是免不了他们一通分析。
“是这样的,我观察这位陈先生往日的种种言行,看得出来对方虽然常常有出言不逊之处,但是明显心里面还是向着大明……或者说向着我们汉人的。”
“而且陈先生深谋远虑,他能看到的未来,远非我等能够知晓的。”
李善长犹豫一番,说出自己的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