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下流……”
脸上突然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痛感，我眼前那道模糊的影子，这才渐渐清晰。
看着眼前浑身打哆嗦的江雪瑶，我一时间有些惊慌失措。
直到看见江雪瑶指甲缝里渗出的鲜血，我这才意识到，刚才自己做了什么。
我手足无措地把江雪瑶的小手，捧在掌心中，轻轻帮她吹了吹。
心里就像是看着一块完美无瑕的玉石，被自己亲手破坏了个缺口般。
却不料我刚刚松手，那只玉琢般的手臂，就像一条光滑水蛇，迅速收了回来。
“薇……雪瑶？”
“怎么，才一天没见，不认识了？”
江雪瑶把指尖放在嘴里吮吸着，可呼吸依旧沉重。
看着江雪瑶眼含泪光，娇嗔的模样，我伸手想帮她擦拭掉眼角的泪痕，却被她挥手打落了下来。
“江大小姐约我夜游彩虹桥，不会只是为了看我这个混蛋，是不是真的下流吧？”
“现在看到了，很无耻，很下流，你可以回去了！”
江雪瑶一边说着，一边淡漠地趴在了身旁的栏杆上。
丝毫不在意身上穿着雪白色的衣服会不会染脏。
我们两人相对无言，不知道这种尴尬的气氛持续了多久。
“那……三千块钱……”
“今晚我不满意，明天看你的表现！”
江雪瑶说着，就朝桥头转身走了去。
擦肩而过的时候，我不经意间，瞧见了她眼角偷偷流下了一滴泪水。
我目光一直注视着江雪瑶，直到她离开彩虹桥。
只是这一次，江雪瑶没有坐上自己的保时捷，而是一辆宝马旁边停了下来。
等在车边的男人，有说有笑的走到副驾驶的位置，帮江雪瑶打开了车门，随后就瞧见两人开车驶离了后海。
“有钱了不起嘛？”
我看着渐渐消失在视线中的车尾，点燃了根烟，深吸一口。
透过飘散出来的烟雾，不知不觉间，视线也恍惚了起来。
我很羡慕别人洒脱的人生，可在这座充满了欲望的城市里，我却始终一无所有。
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期待见到沈薇薇，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害怕面对她。
可从别人嘴里，听到她要回来的消息，总归是有些失落的。
就当我沉醉在这股自由自在的感觉中时，手机突然响了一声。
打开微信看了一眼，是墨小希的好友申请，怅然的感觉瞬间油然而生。
我随手将手机放了回去，就当做没有瞧见一样，继续望着那即将散去的烟雾。
在我也准备离开时，突然一团烟雾又弥漫在了天空中。
我顺着方向扭头看去，只见米粒将手中已经点燃了的烟，塞到了我嘴里。
“你深情的样子，真的很有吸引力！”
米粒望着那团吹在空中的烟，我望着苦笑的米粒。
“你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的？”
“我一直都在，只是你的眼睛里，从来都不曾有过我！”
米粒话音刚落，一阵寒风就夹杂着刚才她吐出来的烟雾，又吹了过来，呛得她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米粒双手托着腮帮子，笑着说道：“能让你天天靠自欺欺人来麻痹自己，我真的很想亲眼看看，她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我看了看米粒，又看了看天上的月亮，说道：“她很优秀！”
“我会比她更优秀！”
米粒说着，就将一沓钱，塞到了我手中，继续说道：“上次你给我的钱，被我花完了，现在身上只有这么多！”
我顺着米粒伸出来的手，看向少了条手链的手腕，又将钱给她塞了回去。
“有钱人都一个样，打狗都拿肉包子！”
“你怎么总是穷的这么有理，钱惹你生气了，还是我惹你生气了？”
“你出现在我眼前，就已经是个讨人厌的麻烦了！”
我朝着米粒低声怒吼一声，将心中不悦的情绪，全部都朝她身上发泄了出来。
原以为米粒会像之前一样，当个受气包，对我死缠烂打。
却不曾想，米粒将钱塞进我衣服里后，却是笑了笑。
“林旭！我请了两周的假，这些钱，替我还给那个约你来这里的姑娘，等我回来后，一定不会再让别人用你不喜欢的方式，逼你做最不喜欢的事！”
“别给我再惹麻烦，我就谢天谢地了！”
见米粒硬要将钱塞给我，想起之前为了她，欠了一屁股债，就没再推回去。
“临别前，能给个拥抱嘛？”
米粒主动伸开手臂，我却对她提不起半点兴趣。
“又不是此生不见，何必搞得这么煽情，天冷，你先走吧，让我一个人待会！”
米粒脸上没有出现不悦，只是拧巴着小脸，收回了已经伸展开的双臂。
就在我以为米粒会像江雪瑶一样，消失在彩虹桥的尽头时，她却站在路灯下，向我喊道：“林旭！等我回来，我要让你做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见米粒傻模傻样的朝我挥手，我不禁轻笑出了声。
能见米粒这么快从伤感阴影中走出来，我也替她高兴。
吐出最后一口烟，我转身离开了彩虹桥。
回到学校门口时，恰好遇到了手牵手走出校门的墨小希和柳琳琳。
我吓得吞了吞口水，急忙背过身去，想依靠着垂柳下的阴影，来遮挡住自己。
听着那俩女人的声音，离我越来越近，我不自觉背过身，屏息了起来。
“喂！那个站在路边随地施肥的同学，没瞧见我们两个女孩子路过呢嘛？”
就在我神情最紧张的时候，该来的，还是没有躲过去。
柳琳琳那蛮横的声音，就在我身后不远处传了过来。
此时，这条街道至少二十米内，都再看不见第四个人的影子。
我很确定她们说的就是我！
可我被当着墨小希的面，戴上了这么一个让人感到屈辱的帽子，实在是有点难以接受。
更何况，我现在这个姿势，说我面对着墙角的大树发呆，显然是在狡辩，这种借口连我自己都不信。
“琳琳！那人的身影好熟悉啊！”
墨小希一语打破了这寂静无声的气氛。
听着墨小希缓缓走来的脚步，我有些尴尬地整理了下衣服，然后露出满脸尴尬的笑容，猛然回头。
墨小希猛然见到我的样子，被吓得差点一口气提不上来。
我厚着脸皮，挠了挠头，跟墨小希打了个招呼。
“小希！好巧啊，能在这里遇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