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宁鸢刚迈出院子门槛,就瞧见一群小朋友像发现新奇玩具似的,把小汽车围得水泄不通,小脑袋凑在一起,眼睛滴溜溜地打量着。
关鹏辉一身笔挺的西装革履,还架了副墨镜,活脱脱把车头当成了专属舞台,屁股往车头上一坐,摆出个自认为超酷的pose,那副得意劲儿,收获了一群小孩子们羡慕的目光,仿佛自己是电影里帅气登场的大明星。
瞧见姜宁鸢出来,关鹏辉瞬间从车头上蹦下来,动作利落得像弹簧弹起,手里的墨镜被他随手一拿,脸上挂着那副欠揍的笑,大咧咧开口:“嘿,没想到我来接你吧?”
姜宁鸢看着眼前这位高调得过分的关鹏辉,气得牙痒痒,恨不得一拳揍过去,咬着后槽牙,强压着怒火问道:“你、怎、么、来、了?”
她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满是质问。
这么冷的天,穿西装也不怕把自己冻死,还戴墨镜凹造型,姜宁鸢在心里疯狂吐槽。
跟过来的几个嫂子,本就好奇这阵仗,见姜宁鸢和关鹏辉认识,眼神瞬间变得古怪,凑上来追问:“宁鸢,你们认识呀?这是谁呀,啥来头?”
那八卦的劲儿,就差把“快说”俩字写脸上。
没等姜宁鸢开口回应,关鹏辉就开始折腾自己油光锃亮的头发,手还不忘提了提西装领子,故意把嗓门拉大:“我是她远房亲戚,正经的表哥。”
几个嫂子听完,明显不信,追着问:“听你说话是明城本地人吧?宁鸢可是海城的,你咋成她表哥啦,别是诓我们吧?”
关鹏辉倒也不慌,笑嘻嘻回:“要不咋叫远房呢,这亲戚绕绕弯弯的,远着嘞。”
那厚脸皮的劲儿,让嫂子们一时语塞,心里却更犯嘀咕,咋看咋觉得这关系蹊跷。
几个军嫂被堵得不知道咋接话,心里压根不信关鹏辉这套说辞,私下里互相递眼色。
什么表哥呀?
情哥哥还差不多。
这尴尬场面继续,反正大家都看见了,姜宁鸢也不扭扭捏捏,一咬牙一跺脚,索性大大方方抬腿上了车。
关鹏辉一见,立马麻溜跟上,钻到驾驶座,还不忘冲嫂子们挥挥手,那欠揍的笑,让嫂子们越发确定这关系不简单。
军嫂们望着远去的汽车,你瞅瞅我,我瞅瞅你,表情一个比一个精彩,叽叽喳喳开启吐槽模式:“啥表哥呀,明显是唬人,这才几天呀,陆团长刚出任务,她就把人招到家属院门口,胆子也太大了。”
“怪不得家里能买冰箱彩电,人家都坐小汽车了,估计压根不差钱。”
姜宁鸢从后视镜里往后瞥,那帮军嫂凑在一起,脑袋挨脑袋的,不用听也知道,准在编排她和关鹏辉那事儿,指不定说出多难听的话呢。
她无奈地收回视线,看向副驾驶的关鹏辉,压着性子问:“你怎么来了?我好像没说过我住这儿吧?”
关鹏辉一脸得瑟,晃晃脑袋:“我想知道你住哪,还不简单?动动手指头的事儿,之前不就告诉你了,我人脉广得很,想查点事儿,容易得像吃豆腐。”
姜宁鸢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怼:“说人话,少在这儿显摆。”
关鹏辉笑嘻嘻,学着老板腔调:“赵老板说的呗,他还说让我照应着你点。”
姜宁鸢还没来得及应声,他又凑过来,贱兮兮地调侃:“难怪你底气足,你男人级别不低吧?肯定特厉害,能降得住你这暴脾气。”
姜宁鸢瞪他一眼,没好气回:“不该打听的少打听,管好你自己。”
关鹏辉看她真有点恼了,忙伸出一只手摸了摸鼻子,装出一副良心发现的样子,小心翼翼问:“我看那些军嫂,好像误会咱俩关系了,会不会给你带来不好的影响啊?我跟别人约了时间,本来怕迟到不合适,可一想到你办这事儿,就着急来接你,哪晓得被这么多人围观,早知道就换个低调点的方式……”
姜宁鸢挑眉,逮着话头就损:“怎么?你打算以死谢罪?”
关鹏辉夸张地拍着胸口,一脸委屈:“你这女人心思真够恶毒的,我这不是担心你嘛。”
这话一出,关鹏辉心里对姜宁鸢老公的身份,越发好奇了。
到底是啥样的男人,能把姜宁鸢这变异毒株似的厉害角色,治得服服帖帖?
别看关鹏辉平时一副吊儿郎当、混不吝的吊儿郎当样,真办起正事儿,半点不含糊。
跟客户约时间,永远提前到,把守时俩字刻进骨子里,也正因为这靠谱劲儿,赵建军对他评价特别高。
他载着姜宁鸢直接去了政府大楼,早在来之前,他就提前咨询过流程,门儿清。
到地方就带着姜宁鸢一路走流程、办手续,顺得像走自家路,一上午工夫,手续就全办妥了。
姜宁鸢拿着房产证,兴奋得不行,眼睛都亮了。
她现在也是有自己的房子的人啦。
关鹏辉瞅她这副财迷样,得意地拍着驾驶座的靠垫,贱兮兮问:“你要怎么感谢我呀?我这忙前忙后,功劳可大了。”
那副讨赏的模样,活像讨食的大狗,就等姜宁鸢给点甜头。
姜宁鸢眼睛一亮,扬起下巴,脆生生开口:“走,带你参观一下我的新房子。”
她的话里带着点小骄傲。
她动作利落地拉开车门,一猫腰,直接坐进副驾驶,那股子干脆劲儿,仿佛这是再自然不过的事儿。
关鹏辉坐上驾驶位,瞥她一眼,没好气吐槽:“你呀,果然最擅长恩将仇报,我忙前忙后帮你办事,这就把我当司机使。”
嘴上抱怨,发动汽车的动作却没含糊,脚踩油门,载着姜宁鸢往房子方向去。
车停在破旧房子面前,姜宁鸢看着眼前满是岁月痕迹的房子,刚想迈步,就想起件糟心事儿。
房子长久没人住,钥匙早不知丢哪去了。就算有钥匙,那老式锁头也锈迹斑斑,估计捅进去都转不动,压根没法正常用。
关鹏辉机灵,往路边一扫,找着个砖块,大步走到门前,抬手就砸锁。
“哐哐”几声,锁头应声而落。
他推开门,一阵灰尘轰地扬起,门板“吱呀吱呀”发出难听声响。
忽然想起这栋房子是座凶宅,关鹏辉瞬间浑身发毛,脚像钉在地上,打死不愿迈进门槛。
他梗着脖子,理直气壮喊:“你要想进去就自己进去,我是有原则的人,这种阴森地方,我才不沾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