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宁鸢看着远去的车,心里一阵庆幸。还好没当着陈昭的面说,不然关鹏辉真不管她了。
她脚腕疼得厉害,低头一看,擦破好大一块皮,血都流到鞋子上了。
一瘸一拐走到路边草丛,刚推出自行车,就见关鹏辉的车去而复返,在她面前急刹车。
关鹏辉黑着脸问:“他们在哪个旅馆?那男人长什么样?叫什么?”
姜宁鸢没好气地回:“明辉旅馆。那男的比你高一点、帅一点、脑子也比你精明一点。叫什么我不知道,你自己去查。”
关鹏辉越听越烦躁,没好气地瞪她:“我真是鬼迷心窍,跑回来听你废话。就不能提供点有用的线索?”
姜宁鸢没给关鹏辉好脸色,毕竟关鹏辉救她是事实,可她遭遇的危险,也源于关鹏辉。
“真想查,去明辉旅馆门口盯梢啊,他们大概率还会去。但这两天别去,真要抓现行,别让你女朋友察觉异常。”
关鹏辉紧攥方向盘,嘴硬道:“我信杨柳,她不是会出轨的人。”
可他的眼神却有点虚。
姜宁鸢懒得陪他恋爱脑,反问:“你自己信吗?”
该说的都说了,姜宁鸢犯不着管关鹏辉咋处理,毕竟她和关鹏辉是商业对手,不是朋友。
之前关鹏辉带杨柳挑衅,今日她遇险又被关鹏辉所救,如今把真相告知他,也算两清。
姜宁鸢骑上自行车,留关鹏辉在车里发愣,径自离开。
脚腕疼得厉害,好在马上就到市区,那边有门诊,姜宁鸢处理伤口,拿了消炎药,慢悠悠回废品站。
付草忙完回来,见姜宁鸢脚缠纱布,忙扶她进屋,询问缘由。
姜宁鸢怕他担心,只说摔了一跤,没提差点遇险的事
付草心疼,“你怎么也不小心点?脚摔成这样,在家休息几天,废品站的事情有我在呢。”
姜宁鸢点点头,但上午还是去摆摊了。
中午吃完饭,付草载着姜宁鸢回军属院,怕有些多嘴的人在背后说闲话,他把姜宁鸢送到军属院门口就走了。
姜宁鸢一瘸一拐地进了军属院,正好碰到王小凤和其他几个嫂子坐在一起聊天。
见姜宁鸢脚上绑着纱布,走路一瘸一拐的,王小凤吓了一跳,忙跑过去问。
“宁鸢,你这是咋啦?”
“骑自行车摔了一跤,没多大事儿,不用担心。”
“瘸成这样了还没事啊,我扶你回去。”王小凤心疼坏了,自己擦破点皮,她觉得没啥大不了的。
可落到姜宁鸢身上,她就替姜宁鸢疼。
姜宁鸢细皮嫩肉的,肯定比她怕疼。
于红丽就盼着她疼。
于红丽混在几个军嫂堆里,等王小凤扶着姜宁鸢走远,才撇撇嘴,阴阳怪气道:“陆团长晚上回来,指定得心疼坏咯。”
又瞥了眼王小凤刚才伺候姜宁鸢的殷勤劲儿,补了句:“祖宗来了,都没见她这么周到。”
王小凤扶着姜宁鸢回了家,让她坐凳子上,拿搪瓷缸倒了杯凉白开。
“宁鸢,消炎药买没买?买了就赶紧喝,天热,伤口发炎麻烦。”
“买了。”
姜宁鸢从兜里掏出门诊配的消炎药,一小包一小包,总共九包,够吃三天。
她拆开一包,就着凉白开喝下去。
王小凤拉过木凳,挨着姜宁鸢坐下,劝道:“你脚伤不轻,这几天就在家里歇着吧。”
两人聊得热乎,姜宁鸢都顾不上脚腕疼,直到太阳落山,王小凤才起身。
“你好好歇着别乱动,我得回去做饭,孩子们放学回来没饭吃,又得吵吵。家里养两个男娃,跟养两头猪似的,一个赛一个能吃。”
姜宁鸢被逗笑,“孩子们长身体,你快回去做吧。”
王小凤应了声,刚出堂屋,撞见陆景和回来,老远招呼:“陆团长,你回来啦!”
陆景和点头,王小凤忙说:“宁鸢骑车摔伤了,伤得不轻,流不少血,走路一瘸一拐的,你快进屋看看。”
话音刚落,陆景和就大步进堂屋,王小凤偷笑两声,跑回去做饭。
陆景和蹲在姜宁鸢面前,轻握她小腿,见脚踝纱布渗血,鞋边染红,皱眉问:“脚怎么了?”
除非是骑自行车和别人撞了,不然不可能这么严重。
姜宁鸢本没觉得委屈,见陆景和回来,突然脆弱起来,像个孩子,眼泪直掉,嘟囔:“有人欺负我,今天差点吃大亏,运气好才没让你娶新媳妇……”
陆景和心口猛地一紧,脱口而出:“别胡说。”
他不敢想,她若真出事,自己该怎么办。
姜宁鸢眼泪汪汪,瘪着嘴委屈叫嚷:“谁胡说啦?我今天差点就栽了,你还凶我!”
陆景和紧抿下颌,没再凶她,只是听到那晦气话,心里发慌,怕她真遭遇不测。
他盯着姜宁鸢看了会儿,抿唇抱她回房间,轻放在床头。
坐下后,帮她脱掉鞋子,大拇指摩挲她眼角将落未落的泪,尽量柔声道:“到底怎么回事?”
姜宁鸢鼓起腮帮,委屈告状:“我之前不是和你提过关鹏辉带他女朋友杨柳找过我。前几天撞见杨柳和男人从旅馆出来,她怕我告密,找了个姓陈的收拾我。在加工站半路堵我,把自行车拉倒,害我摔跤……”
她这几天都没进城,一进城就发生这种事情,那几个男人说不定蹲了她多久呢。
说着,越想越委屈,吸吸鼻子接着说,“差点被他们欺负,还好关鹏辉路过,不然我……我真被欺负了,不如死了算了……”
回忆起当时,姜宁鸢仍心有余悸,若不是关鹏辉及时出现,她这辈子都要被阴影笼罩,厌恶男人。
从她的讲述里,陆景和能想象出当时的惊险。
想到她被凶神恶煞的人拦住欺负,无助害怕的模样,他心口像被剜了一刀,伸手把姜宁鸢搂进怀里,紧紧抱住,眼神又冷又怕。
曾经刀山火海都不怕的陆景和,此刻真怕了,不敢想她出事的后果。
他轻声说:“想哭就哭。”
哭出来,心里能好受些,总把事憋在心里,容易憋出病。
正哭的姜宁鸢听了这话,破涕为笑,没察觉陆景和的异样,在他胸口轻捶一下,从怀里挣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