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爹病了,聂宵是要时常去候着的。
聂渊:“你看看你兄长阿珩,他如今已是江南西路的转运使。”
“若是三年前你就参加了秋闱,你何尝不是如此。”
他也不想拿自己的儿子与旁人相比,可他这个儿子实在是让他心堵。
聂宵:“爹,你就因为这些事气急攻心?”
聂渊瞪眼:“这些事还不是大事?那什么是大事?那点儿女情长吗?”
聂宵:“爹,我知道你是在为我好,可我已经与你说过了,想让我参加秋闱可以,只要你们…”
赵卿容立马道:“你闭嘴,你还想气你爹不成?”
聂渊:“你为了那个豆花女非要做到这种地步?”
聂宵:“是。”
赵卿容不由得在心里叹气,出了个痴情种,但偏偏痴情在不对的人身上。
聂渊扶着胸口:“好,好得很。”
他们父子如今是各执己见,互不退让。
赵卿容担心聂渊又被气着,就让聂宵走了。
赵卿容实在是担心自己儿子的前程,抚着聂渊的后背:“老爷,要不算了。”
事到如今,她已经有些认了。
想想他们也因这些事折腾了三年了。
前段时间,他们又撮合了那么久,原以为宵儿已经对桃言有感觉了。
可一碰着乔芸,宵儿哪还想得起沈桃言啊。
而且这些事下来,最后遭罪的都是聂宵,她有些怕了。
赵卿容:“要是那豆花女愿意做妾,抬进来算了。”
聂渊:“你没听见他话里的意思?他是要休妻再娶。”
“你别劝我了,妇人之仁,他如今被那豆花女牵动成这样,迟早会害了他自己。”
“更要紧的是,沈桃言并未做错什么,还痴情美名在外,公主和宋老爷宋夫人都知道赞赏。”
“加之,沈桃言救了宵儿多少回,洪都,山寺,黎乡,到处都是人证,他岂能说休妻就休妻。”
“先不说沈桃言会如何,若是日后有人参他一本,就够他喝一壶的。”
聂渊可以说是将形势看得很清楚了。
赵卿容抿了嘴,这倒是。
现在恐怕已经不是他们能决定准不准宵儿和离了。
聂渊默了默:“我们也不必劝他了,趁着那豆花女身边没有宵儿的人,你想个法子,叫他或是那豆花女死心。”
聂渊为官做人一直光明磊落,做事不愿意用下作的手段。
加上他们又太过于迁就聂宵。
要不然,其实处理那豆花女是件很简单的事情。
赵卿容:“好,只是,要是宵儿日后知晓,怕是要恨我们。”
聂渊:“先前也是顾及这些,才闹到至今这个地步。”
他看着赵卿容:“夫人,去做吧。”
赵卿容:“我知道了。”
聂宵如今好了,还得去谢聂珩。
他每次来,聂珩都在伏案疾书,忙得不可开交。
他爹说的话,隐隐在耳边响起,他眼神黯了黯。
聂珩见聂宵进来之后,久久没有说话,主动开口:“好全了?”
聂宵回了神:“是,说起来,药材之事,多谢大哥。”
聂珩没抬头:“不用,救你的药材是弟妹的丫鬟寻回来的。”
聂宵想了想,问:“大哥百忙之中,还要为此奔波,沈桃言没给大哥添麻烦吧?”
聂珩抬头给了他一个眼神:“没有。”
聂宵显然是有心事,聂珩没有管他。
不想,李雯君和聂晏难得叫了聂宵过去见面。
聂宵规规矩矩地叫人:“伯叔,伯婶。”
李雯君打量着他,笑道:“看样子你已经好全了。”
聂宵:“是。”
聂晏欣慰:“好了就好,远涵这些日子怕是担心坏了。”
远涵是聂渊的字,聂宵知道伯叔说的是自己的爹。
李雯君和聂晏只是关心了一下聂宵,别的话,他们也不好多说,想着聂宵可能听不懂。
在他们面前,聂宵是很乖巧的。
李雯君和聂晏也就只留他喝了茶,吃了些糕点。
沈桃言身边的丫鬟得了重赏,连跟着去寻药的人也都得了赏。
乔芸只得到了聂宵的疼惜,还得喝苦药,调理自己的身体。
多好,乔芸想要,沈桃言就让她得到。
沈桃言舒服地窝在榻上,懒散地眯起眼睛:“也不知道乔芸这会儿会不会在沾沾自喜?”
叠珠坏坏的:“那不是在戳她心窝子嘛?这个可一定得叫乔芸知道。”
沈桃言却道:“别,先别叫她知道,且让她甘之如饴吧。”
不然怎么能消她这么多年替乔芸买玉蓉酥的恨。
她不把乔芸当对手,不代表她不找乔芸算账。
“对了,乔英的事儿还没着落吗?”
叠珠摇头:“没有。”
沈桃言:“继续查。”
她不信冯塞飞仅仅是因为心悦乔芸,就自请当乔英的夫子。
她觉得,乔英身上肯定有什么秘密。
沈桃言:“哎,叫人从冯塞飞那儿入手试试,看看能不能挖出些什么来?”
叠珠:“是。”
出去远远走了一圈后,回来还没几日,沈桃言竟有些闷了。
“唉,奔波的那个把月,虽说有些辛苦,但却有趣。”
叠玉笑着应道:“谁说不是呢,小时二少夫人可是常常坐不住的。”
可自从来到洪都,沈桃言才慢慢磨了性子。
尤其是嫁入聂府,学着为人妻,沈桃言更是几乎将性子磨平了。
这回了一趟黎乡,才让沈桃言又活了一些。
沈桃言想出去了:“去捎个信给阿杳吧,也好久没见过她了。”
叠珠:“哎。”
瞿杳没什么要事,应得很快。
两人依旧是在遇仙楼见面。
瞿杳一高兴完,就撇了撇嘴,找她算账:“你总算想起我来了?”
沈桃言:“这不是前些日子,我回了一趟黎乡嘛。”
瞿杳:“你回那儿干什么?哦,对了,二傻子,他没事吧?”
自从那日之后,再没有其他消息出来,她也打听不到关于聂二傻的消息。
沈桃言如实道:“他那日的马车出了事,还中了毒。”
瞿杳立即皱了眉:“中毒?是有备而来的?”
沈桃言知道她问的是什么:“是。”
瞿杳:“那…是谁?跟二傻子有关吗?”
不然怎么偏偏要二傻子去遭罪这一次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