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这味儿,比我炸符还冲!”她一边嫌弃地捏住鼻子,一边又忍不住探头探脑地往里张望,杏眼里闪烁着对未知“宝藏”的兴奋光芒。
莫小锤扛着他那柄黝黑的“裂地”大锤,赤红的灵力在锤头隐隐流转,照亮了前方一小片崎岖的熔岩地面。
他瓮声瓮气地接话:“管它冲不冲!苏师妹说了,里面有好东西!能让那头大家伙守着的,肯定差不了!嘿嘿,说不定能再给咱苏师兄捡个‘蛋’?凑成一双!”
他促狭地朝苏沉璧的方向挤了挤眼。
苏沉璧正站在苏挽辞身侧,充当着最稳固的屏障。
他一只手臂肌肉紧绷,保持着绝对平稳的姿态,宽大的掌心微微托起,里面蜷着那只刚破壳不久、光秃秃粉嫩嫩的小金乌幼崽。
小家伙似乎累坏了,闭着眼,只有胸脯极其微弱地起伏着,偶尔发出一声细弱得几乎听不见的“啾…”。
听到莫小锤的打趣,苏沉璧那张万年冰封的俊脸纹丝不动,仿佛没听见,只有托着幼崽的手掌几不可察地又放平缓了几分。
他另一只手稳稳按在腰间的锈剑剑柄上,冰冷的视线如同实质的探针,扫视着洞窟深处翻滚的黑暗,灰白色的剑气在周身无声流转,带着凛冽的戒备。
苏挽辞落后哥哥半步,苍白的面容在洞窟入口明灭的光线下显得有些透明。
她指尖习惯性地捻着袖口,目光同样投向深处那片浓得化不开的黑暗,眼神冷静得像结了冰的湖面。
“别贫了,”她声音不大,带着点刚耗费精血的虚软,却清晰地压下了花想容和莫小锤的嘀咕,“里面东西是好是坏,看了才知道,都警醒点,那大蜥蜴虽然伤了,可没死透。”
她的话像一盆冷水,瞬间浇熄了花想容脸上的兴奋。
小丫头缩了缩脖子,赶紧掏出几张明晃晃的金刚符箓拍在自己和莫小锤身上,符箓光芒一闪,化作一层薄薄的金色光膜覆盖体表。
“对、对!安全第一!”花想容用力点头,又担忧地看向苏沉璧手心那个脆弱的小东西,“苏苏,它……它没事吧?看着好小好弱啊。”
语气里是纯粹的心疼。
识海里,青霖的意念立刻酸溜溜地蹦出来刷存在感:‘哼!坏丫头假好心!刚才还笑话它秃毛小鸡崽呢!姑奶奶!我的青髓玉露!我的命根子啊!就这么喂给它了!呜呜呜……偏心!偏心!’
苏挽辞额角微跳,直接在识海里甩过去一句:‘再嚎,下顿肥料就是你掉的那些叶子。’
青霖的哀嚎瞬间卡壳,只剩下委屈巴巴的意念碎碎念:‘……不讲道理……欺负草……有了新欢……’
苏挽辞懒得再理这戏精草精。
她目光落在苏沉璧掌心的小金乌身上,指尖微动,一缕极其精纯柔和的青色灵芒如同最细的丝线,再次小心翼翼地探出,缠绕上幼崽微弱的气息。
‘本源亏损太厉害了,’她心里微微蹙眉,‘那一滴精血加青髓玉露,也仅仅是吊住了命,像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这洞窟深处……真能有滋养它的东西?’
她压下心头那点疑虑,指尖的灵力持续而温和地温养着幼崽脆弱的生机,像在小心翼翼地护着一簇随时会熄灭的微弱火苗。
“走吧。”她收回探查的灵力,抬步。
苏沉璧无声地跟上,步伐沉稳,托着幼崽的手臂稳如磐石,将妹妹牢牢护在自己身体遮挡的阴影一侧。
莫小锤和花想容紧随其后。
踏入洞窟的瞬间,光线骤然一暗。
只有莫小锤锤头和花想容符箓发出的微光,勉强照亮脚下崎岖不平的暗红色熔岩地面。
洞壁扭曲狰狞,布满巨大的爪痕和撞击的凹坑,空气灼热粘稠,带着浓烈的硫磺味和一股……若有若无的、令人心悸的焦糊与血腥混合的怪味。
越往里走,那股焦糊血腥味越发浓重。
脚下的地面不再是单纯的熔岩,开始出现大片大片诡异的暗沉色块,像被烈火反复焚烧、又被污血浸透后凝固的痕迹,踩上去的感觉都带着一种令人不适的粘滞感。
花想容的小脸绷得紧紧的,一只手死死拽着莫小锤的衣角,另一只手捏着一大把符箓,随时准备激发:“这……这地方好邪门啊!苏苏,你说那大蜥蜴是不是在这里吃人……”她声音压得极低,带着抑制不住的恐惧。
莫小锤也收起了玩笑的心思,脸色凝重,赤红灵力在锤头吞吐不定:“小心脚下!这黑乎乎的东西看着就晦气!”
苏挽辞的眉头也微微蹙起。
她指尖的青色灵芒没有收回,除了温养小金乌,此刻也分出一缕极其细微的感知丝线,如同最精密的探针,悄然触碰了一下洞壁上那些焦黑的痕迹。
‘嘶——’
一股极其阴冷、污秽、带着强烈侵蚀性的负面意念碎片,如同冰冷的毒针,顺着那缕感知丝线猛地刺向她的识海!
是怨念!
浓烈到化不开的怨毒与痛苦
!还有……一丝被强行扭曲、污染的疯狂!
苏挽辞脸色瞬间更白了一分,指尖灵芒剧烈波动了一下,被她强行稳住。识海深处那点刚刚平复的刺痛又被勾起,泛起阵阵涟漪。
“别碰这些黑纹!”她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立刻提醒,“有古怪,怨念深重,能侵蚀心神。”
苏沉璧脚步猛地一顿,冰冷的视线如同实质的刀锋扫过洞壁上的焦黑纹路,灰白剑气无声地弥漫开来,将苏挽辞和自己掌心的幼崽都护得更严实了些。
“知道了,苏苏!”花想容吓得赶紧缩回差点碰到洞壁的手,小脸煞白。莫小锤也下意识离墙壁远了些。
就在这时——
“啾……”
一直安静蜷缩在苏沉璧掌心昏睡的小金乌,毫无征兆地发出一声极其微弱、却带着明显痛苦意味的轻鸣。
它那光秃秃的小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粉嫩的皮肤下,似乎有极其微弱的赤金色光芒在混乱地闪烁、明灭,如同接触不良的灯丝。它闭着的眼皮下,眼珠似乎在痛苦地滚动。
“它怎么了?!”花想容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