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姮心生战栗,心底渐渐流出一些柔情来。但她不想这个时候在他怀里意乱情迷起来,她轻轻挣扎,想要找回些清醒。
察觉到怀里的人儿似乎在拒绝,萧业微带着不悦,突然吻上了她的唇。
于是,谢姮越是挣扎,萧业越是霸道。
谢姮终究力小势微,很快就败下阵来,任由萧业索取。
而在她温顺下来后,萧业的吻也渐渐温柔起来,那箍的谢姮生疼的力道也缓和了一些,他的唇间似有着绵绵情意,让她冰冷的心渐渐暖了起来……
良久,萧业放开了娇喘的谢姮,将俊颜埋在了她的颈窝,语气中带着无奈和心疼,闷声道:“谢姮,不要再做傻事了。”
这充满情意的话语让谢姮的心忍不住颤抖起来,她仿佛又看到了那个与她画梅消寒的萧业,那个带她骑马踏雪赏梅,为她深夜折一枝红梅的萧业……
泪水湿润了她的眼眸,她情不自禁地伸手抚上了他的俊颜。
而这举动,让萧业受到了鼓舞,他埋在她的颈间,温柔的轻啄着她娇嫩的脖颈,随后吻上了她的耳珠。
他热烈的气息搅扰着她敏感的耳根,很快就将她带的意乱情迷起来。
萧业重又吻上了她的唇,带着激烈的情欲,大手也不安分地在她身上游走起来。
谢姮感觉到了他蓬勃的欲望,可她却不像那晚在云起斋时觉得恐惧。她知道现在抱着她的是她心爱的夫君,是为她折红梅的萧业……
夜,无声无息地流着,车轮咕噜噜地向前走着。而两人,也在无声的黑暗中,沉默地放纵着……
忽然,深沉的夜里,摇晃的马车终于戛然而止。
冷风吹进来,借着府门前微弱的光亮,两人四目相对,理智和冰冷渐渐又充斥了车厢。
萧业垂下眸子,沉默地为谢姮理了理被自己弄乱的衣衫。随后,便抱着她起身走出了车子。
来到隐庐,将谢姮放在小榻上后,他从怀里掏出一瓶药膏,修长的手指沾取了些,在手心里温热了,再涂在她娇嫩的脚踝和膝盖上,轻轻地按摩着。
他知道她一定跪了很久,又摔了一跤,不能让寒气入了骨。
谢姮望着垂首为自己按摩的萧业,鼻尖一酸,眼眸中便有了水雾,但她紧咬樱唇,生生将眼泪忍了回去,无限眷恋的看着他。
萧业为谢姮从脚踝按摩到了膝盖,他抬眸看了她一眼,见她美目中氤氲着水光,小脸上情意绵绵。
忽而心中一动,猝然开口道:“今晚,你父亲和我说了一些事。”
“什么事?”谢姮瞬间紧张起来。
萧业深邃的眸子盯着她,幽深地看不出情绪。
“他说,他和我父亲早就为你我定下了亲事,他还给我看了十二年前立的婚书。那上面写的是你的名字和傅询。”
谢姮缓缓垂下了眼眸,紧张的情绪消散了,她轻轻答道:“我知道。”
萧业又缓缓说道:“太后给我们赐婚的懿旨上写的是谢姮和萧业,所以,无论我是傅询还是萧业,你都是我的妻子,休想逃开!”
谢姮心中一震,抬起水眸深深地看着他,如果可以,她怎么会想离开他?她想和他一辈子在一起,一辈子不分开!
可他心中真的不会介意吗?日后不会后悔痛苦吗?
萧业为谢姮按摩好了双腿,从怀里拿出了那封休书。
俊颜阴沉道:“在我大周,休书是地位高者给地位低者,夫人非公主、郡主,我非入赘,休书只能我给你,不能你给我,明白了吗?”
谢姮看了他一眼,垂下了眸子,没有答话。
萧业起身来到熏笼旁,将那封休书撕的粉碎,扔进了炉火里。
“那瓶药膏还可治你身上的瘀伤和手上的割伤,不会留疤。明日会有郎中为你看诊,把自己养好,不要让你父母觉得我在虐待你,坏了我的清誉。”
谢姮看了一眼床榻上放着的药膏瓶,心中柔软一片,那些离开的决心早已消失不见了。她轻声道:“我没有说过你虐待我。”
萧业自然知道她没说,他想说的其实只是那五个字——把自己养好。
最终,他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了。
次日,是亲王进京的日子,早朝过后,萧业与百官便等在了城门前,燕王与齐王则并排居前。
百官之中,有人窃窃私语,“听说赵王和鲁王都是今日进京,不知先来的是哪一位啊?”
有人答道:“等等吧,风一吹就知道了。”
萧业听了这话语,暗自腹诽:当今陛下行二,横州的赵王行一,当年也对皇位虎视眈眈,不过皇帝继位后,他倒是安分守己了。
而榆州的鲁王,行六,据说有个癖好……
思绪刚到这里,忽而一阵疾风乍起,裹着一股怪味儿。
百官中有人嗅了嗅,小声说道:“是鲁王,先来的一定是鲁王!”
众人对这话一致认同,萧业也深以为然,因为那风中有股猪粪味儿。
而鲁王的癖好就是爱吃乳猪,据说每日都吃,几十年都不腻,以至于每次进京都要另置车驾,满载乳猪。
不多时,探马来报,鲁王的车驾一柱香就到。
排在前面的魏承昱和魏承煦挥了挥手,让其退下了。
魏承煦看了看魏承昱,轻笑着问道:“王兄爱吃烤乳猪吗?”
魏承昱如实答道:“不爱。”
魏承煦笑笑,说道:“我也不爱,但是咱们这位六叔可是客气的很呐。”
魏承昱没有答话,两人又去望着官道尽头去了。
猪粪味儿越来越浓,有人掩住了口鼻。萧业不受其扰,目光望着官道尽头越来越近的人马。
仪仗队此时已奏起乐来,在一片喜庆中,为首的豪华大马车上下来了一位大腹便便、身穿锦袍的男人。
那肥胖的身子加上华丽的锦袍,俨然是一个行走的大花缸。
萧业见他左右臂膀里还挟着两只小乳猪,那乳猪在他怀里倒是袖珍非常。
见完礼后,鲁王笑呵呵的抱着两只乳猪来到魏承昱和魏承煦面前,脸上的肥肉直颤:“来来,两位贤侄,六叔的一点儿心意,都别客气啊。”
魏承煦恭敬拜谢,笑容温煦的接了过来,魏承昱面露诧异,也有样学样的接了过来。
鲁王脸上的肥肉将两只眼睛挤成了一条缝,从身后的内侍手中接过了一头清瘦的小乳猪,聚光的眼睛落在了应谌身上。
“老应!”
萧业见被点到名的老应谌毫不惊讶,轻车熟路的走到鲁王跟前参拜,似乎这样的情景见怪不怪了。
“来来来,这只给你,我跟你说啊,这只可了不得,人参鹿茸燕窝当饭吃的!我那车里还有些猪食,等会儿你各拿一筐,回家喂养个十天半月再吃,补得很呐!”
应谌谢了乳猪,拒绝了“猪食”,但鲁王不由分说地吩咐随从等会儿直接送家去。
应谌无奈,只得作罢。鲁王又道:“哎,我建豕牢的事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