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虚空之境,愔娘来到了一片荒郊野地。
烈日炎炎之下,她的狐皮很快就感觉有些发烫。
甚至有开裂的迹象,虽用晴风羽扇维持凉爽,但不是长久之计。
法术用的太多也会被天道察觉。
几个来郊外玩耍的书生,恰巧路过。
愔娘连忙走上前去问路,“请问几位公子,柴桑城怎么走?”
其中一位书生,指了指身后,“这里是柴桑城的郊外。”
“你顺着这个方向,一直往前走,不出三里地就到了。”
愔娘闻声含笑向他道了谢,起身欲走时,被另一个书生拉住。
他的眼中满是不怀好意,“姑娘生的如此貌美,可否告知姓名?”
“日后也好再见。”
愔娘礼貌的回了句,“萍水相逢,不求再遇之缘。”拒绝了提议。
结果对方听后非但松手,反而更加得寸进尺,“真看不出来,如此美人竟还是个懂诗书的。”
“看姿色,真比那些青楼里的女子,有趣多了。”
同行中的一人,出手,将愔娘拉了出来,“她一小女子,人生地不熟,欺负她做什么?”
那人听后,十分恼火,不由纷说直接一拳砸在了这书生的眼睛上,“不欺负她,难道欺负你吗?”
“毛还没长齐,就回家找娘去吧。”
愔娘拉了拉他的衣袖,示意他快走。
书生委屈的看了她一眼,心怀愧疚的跑了出去。
调戏愔娘的书生靠了过来,“呦,怎么心疼了?”
愔娘本能的偏过头,躲过那双脏手。
书生不依不饶,“怎么,一个人跑到这荒郊野地来,不就是卖的吗?”
“怎么还害羞了?”
他扯住愔娘的裙摆,“穿的这么鲜艳,不就是勾引人的吗?”
愔娘的语气冰冷至极,“拿开你的脏手。”
回眸之间,几道利刃甩过,瞬间就将在场的所有人封喉。
愔娘走到书生的尸体旁,伸手将他的心掏了出来。
“看着是个读书人,心也是红的。”
“为什么却总是能做出如此龌龊的事。”
“夫君说的果然没错,人永远都是这个世上最不可信的动物。”
心被她随意的丢在地上,书箱中的马吊牌散落一地。
愔娘一挥手,就将手上的血迹都去除干净,只留下裙摆的泥渍。
顺便将魂魄吸食,滋养身体。
柴桑城内,晴空朗朗。
无数的紫薇花,盛开在道路两旁。
街上人来人往,各种商贩货郎络绎不绝。
没走几步,愔娘就认出了,无脸鬼曾出示的那个位置。
顺着记忆中的路线,她一路寻去,最终在一户人家前停了下来。
王家的匾额被下人擦的锃亮,巍峨的府邸矗立在这座小城中。
愔娘本想着用隐身咒,穿过去,但门口的石狮子上坐着两个门神,让她不敢妄动。
虽然有晴风羽扇遮挡妖气,但用法术,必然会被这两个难缠的神仙的发现。
想了很久后,她想到了一个办法。
故意将发髻弄乱,看准走出来的管家,踉跄着走上前去。
“求求你,求求你,行行好吧。”
她跪倒在一个府里管家的身前,声泪俱下的说道,“家中遭了饥荒,家里人都死完了,只剩下我了。”
“求求你了。”
“给口吃,给条活路吧。”
管家嫌弃的将她踢倒在一边,“哪里来的要饭的,滚一边去,别脏了我的衣服。”
愔娘趴在地上继续哀求着,“大爷求您了。”
“我已经几个月没吃过像样的饭了。”
“每顿都是树皮草根,真的受不住了。”
她将头磕在地上,“求求您了,赏口饭吃吧。”
管家低头看着她,讽刺的说道,“马厩里倒是有一些杂粮,你要吃吗?”
愔娘满含泪水的看着他,“只要是粮食就行,我不挑。”
管家大笑了几声,一脸的奸相,调侃道“这跟种马有什么区别。”
“这就是穷人。”
门口忙碌的下人都抬眼看了他一眼,但没有一个人敢发出不满。
这景象连坐在门口的两个门神都不禁感叹道,“狗仗人势。”
“真搞不懂,守在这儿的意义是什么。”
另一个门神说道,“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不过我看这样子,福气估摸着也就这一代了。”
管家指示愔娘跪在地上,“对,就这么跪着,只要跪够三个时辰,我就放你进去。”
说完就扬长而去。
小不忍则乱大谋,为了能在人界顺理成章的除掉长鸣,愔娘将这些屈辱都忍了下来。
而这一跪,就到了晚上。
当月光照在她身上时,也不见管家的身影。
最后是一个身形枯瘦的下人,小心的打开了大门,他走出来,用一块布垫住手将愔娘扶了起来。
他领着愔娘走到了下人住的小舍旁,看着四下无人,去膳房拿了一个馒头,递了过去。
“姑娘饿坏了吧,这是我下午的时候,偷偷藏下来的,你快吃。”
他小心翼翼的向愔娘说道,“在这王府里,大管家就是十足十的坏人。”
“你实在太可怜了,比我们这些人还要可怜。”
他对愔娘嘱托道,“姑娘你吃完了就赶紧走吧。”
“不然明天被大管家发现了,怕连命都留不住。”
愔娘将雪白的馒头咬了一口,把他的善意,都记在了心里。
轻轻拉住男人的衣袖,“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摇了摇头,“我没名字,很小的时候,就被卖进了这里。”
“姑娘你快吃,吃完就赶紧走,哪怕去破庙睡一晚,也比这里安心的多。”
说完就走了。
愔娘将剩下的馒头用法术封住鲜气。
收进了袖中。
漫长的黑夜中,她将王府里里外外,翻了个底朝天,但都没有找见那个叫赵娣的女人。
直到在祠堂的一角,她看到了被扯下的一点族谱。
上面有着赵娣的名字。
不过依据之前的猜测跟占卜,长鸣必然是会来这个地方。
细想之下,她来到了,春暖阁中。
卧房里,黑暗中,一个年轻的女子平躺在床上。
她的容貌如杜鹃花般娇艳,腹部隆起,看着是身怀有孕。
愔娘本想吞了她的魂魄再扒皮代之,但看着胎儿,终是不忍。
拿出一个玉瓶,将她的魂魄抽出收了起来。
自己则附身上去,静待长鸣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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