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大卫·杰斐逊的身上。
大卫·杰斐逊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转身，走向了那块巨大的主屏幕。
他拿起遥控器，按下了几个按钮。
屏幕上，原本循环播放着的数据演示，瞬间切换。
一个绿茵场的画面，出现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先生们，女士们，”大卫的声音平静而沉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自信，“让我们看看，现在正在发生什么。这是一场非常普通的德乙联赛。”
屏幕上，两支球队正在激烈地拼抢。其中一方，正是身穿着红黑色战袍的纽伦堡。
“德乙第27轮，纽伦堡客场对阵威恩威斯巴登。”大卫的声音，如同一个专业的解说员，为在场的所有高管进行着背景介绍，“一个排名中游的对手，一场看似无关痛痒的比赛。”
会议室里气氛安静，高管们专注地看着屏幕。他们对林远的集锦早已烂熟于心，但大卫此刻的做法，显然别有深意。他们好奇，这位德国区的负责人，又从这“普通”的比赛中，看出了什么新的东西。
“大家可能会疑问，我们为什么要反复研究这个。”大卫仿佛看穿了所有人的心思，他指着屏幕上那个正在奔跑的39号身影，缓缓说道，“因为，我想让大家亲眼看看，当一头饥饿的史前巨兽，被错误地投放到一个满是绵羊的牧场时，会发生怎样一番景象。”
话音刚落，屏幕上的局势，风云突变。
比赛进行到第十五分钟，纽伦堡的进攻。
京多安在中场送出一记斜传，皮球飞向了禁区左侧。
林远高速插上，在皮球即将落地时，他没有选择停球，而是迎着来球，右腿猛地抡起！
皮球像一颗出膛的白色炮弹，没有任何旋转，笔直地、狂暴地，轰向了球门！
门将甚至只来得及象征性地抬了抬手，皮球就已经狠狠地砸进了他身后的球网！
会议室里，没有人惊呼，只有几位高管不约而同地微微点头，那是一种意料之中的赞叹。
“看到了吗？”大卫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笑意，“这就是他的常规操作。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用最不讲道理的方式，终结比赛。这种绝对的自信，是无法被模仿的。”
屏幕上，比赛继续。
第二十八分钟，林远在中圈附近接到球。
他启动了。
那恐怖的、如同瞬间移动般的启动速度再次出现，像一道黑色的闪电，撕开了威斯巴登的整条防线。对方的后卫在他面前，如同静止的路障，被他用最简单的变向，一一甩在身后。
单刀！
面对门将，他甚至懒得减速，直接一脚推射，皮球应声入网。
“每一次看他瞬间启动的画面，我都觉得他应该去参加短跑比赛。”一位负责田径项目的高管，忍不住低声对身旁的伊芙琳·里德博士说道。
伊芙琳·里德博士推了推眼镜，补充道：“按照他的耐力，去参加长跑也没问题。极致的爆发力和续航，这意味着，在足球场上，没有人能追上启动状态的他，还没人能比他跑得更久。”
比赛进行到下半场。
纽伦堡已经3:1领先，胜券在握。
林远在前场接到球，被三名防守球员包夹。他没有选择强行突破，而是用一个极其隐蔽的脚后跟磕球，将球传给了后插上的皮诺拉。皮诺拉再横传中路，京多安轻松推射破门。
一次行云流水的团队配合。
“他不仅能自己进球，他还能让身边的队友变得更好。”大卫评价道，“他就像一个移动的战术黑洞，能吸引对方所有的防守注意力，从而为队友创造出无限的空间。这种能力，比单纯的进球更可怕。”
第七十分钟，纽伦堡获得前场任意球。
距离球门超过三十米。
所有人都以为他会选择大力轰门，但他没有。
那道如同新月般的、诡异的弧线再次出现，绕过了人墙，绕过了门将绝望的指尖，精准地坠入球门死角！
“我的天……好美的弧线！”会议室里，那位负责财务的高管，下意识地扶住了额头，脸上是一种哭笑不得的表情。他看过这个球的录像，但每一次在屏幕上重温，那种视觉上的冲击和对物理常识的颠覆感，依旧让他心跳加速。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足球业务部门的那些家伙，会为了一个球员如此疯狂。
这已经不是足球了，这是可以被反复验证的魔法。
比赛的最后时刻，纽伦堡4:1领先。
林远在禁区内接到队友的传中，他背对着球门，身边是两名紧紧贴住他的后卫。
所有人都以为他会选择将球回做。
但他没有。
他用胸部，将球稳稳地停住，然后，在皮球下落的瞬间，他启动了那个让无数“林学家”为之疯狂的、匪夷所思的传球方式。
他用一个极其诡异的、近乎于蝎子摆尾的姿势，用脚后跟，将球向斜后方磕去！
皮球，不偏不倚，精准地打在了身后一名后卫的小腿上！
“嘭！”
一声清脆的闷响。
皮球发生折射，以一个完美的角度，弹到了球门的另一侧。
早已等候在那里的队友，轻松推射空门。
“F**k……，干得漂亮。”会议室里，不知是谁，爆了一句粗口。
比赛结束。
5:1。
林远，上演大四喜，并贡献一次神级助攻。
大卫·杰斐逊关掉了屏幕，会议室里，重新恢复了安静。但空气中，却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狂热的气氛。
“现在，大家明白了吗？”大卫环视全场，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足以穿透人心的力量。
“我们为什么要看这场比赛？威斯巴登只是德乙的一支中游球队，他们的防守，在林远的面前，脆弱得像一张纸。”
“但最可怕的地方，恰恰就在这里。”
“无论是面对拥有世界级防线的拜仁慕尼黑，还是面对这样一支普通的德乙球队，林远，都能拿出同样具有统治力的、碾压式的表现。”
“这说明什么？”
“说明限制他发挥的，从来都不是对手的强弱。而是他所站立的这个舞台，本身的高度。”
“他的能力，早已溢出了德乙，甚至溢出了德甲。他就像一个满级的角色，被困在了新手村。他能做的，只有用一次又一次的屠杀，来宣泄他那无处安放的、恐怖的能量。”
伊芙琳·里德博士站起身，接过了他的话。
她的眼神里，闪烁着一种狂热。
“从运动生物力学的角度来看，林远是一个不断在进化的‘怪物’。我们最初建立的关于他的数据模型，每隔一个月，就需要进行一次彻底的重构。”
“因为他的武器库，正在以一个不可思议的速度，进行着迭代。那惊人的瞬间加速，那近乎非人的的核心力量，那完美的空中平衡感，那匪夷所思的、利用反弹球的计算能力，还有最近出现的精准弧线射门……”
“他的每一次进化，都在颠覆我们对人体极限的认知。我们甚至无法预测，他的上限，到底在哪里。”
“按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如果他能保持健康，不受重大伤病的困扰，那么，他将不仅仅是这个时代最强的球员。”
伊芙琳顿了顿，一字一句地，清晰地说道：
“他将成为足球这项运动诞生以来，毫无争议的、史上最强的球员。”
“考虑到他的行事作风，他那清醒的头脑，和在场外几乎为零的负面新闻……他甚至有机会，成为这项运动历史上，最伟大的球员。”
”一座丰碑，无数人将仰望他的丰碑、他的记录。“
会议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被伊芙琳这番堪称“惊世骇俗”的结论，震撼到无以复加。
大卫·杰斐逊满意地看着众人的反应，他知道，时机到了。
他走回会议桌的主位，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缓缓地开口，回答了那个最初的问题。
“所以，回到刚才的问题。”
“什么是我们的第一阶段，什么是我们的第二阶段？”
“第一阶段的结束，不是德国杯半决赛，也不是他打破某个进球纪录的那一天。”
他的声音，清晰而坚定，如同在宣告一个新纪元的到来。
“第一阶段的结束，将是林远为纽伦堡这家俱乐部，举起最后一座冠军奖杯的那一天。”
“而第二阶段的开始……”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充满了野心与期待的弧度。
“……将是他脱下那件黑色的39号，穿上另一件，代表着更高荣耀的球衣的，那一刻。”
“什么！？”
整个会议室，一片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