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
阿迪达斯全球总部，world of Sports园区。
马库斯·里希特所在的会议室里，气氛已然剑拔弩张。
里希特紧急召集了足球业务相关的几位核心董事，其中，坐在他对面，手指一下下敲击着桌面，满脸冰霜的，正是阿迪达斯首席财务官赫尔穆特·瓦格纳。
“我不同意。”
瓦格纳的声音和他敲桌子的节奏一样，冰冷、生硬，不带任何感情。
“马库斯，我尊重你在足球领域的专业判断，但这次你带回来的，不是一份合同，而是一颗定时炸弹。”
马库斯·里希特强压着心中的火气，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赫尔穆特，你看不到这背后的机会吗？一千万欧元，去赌一个王朝的诞生！如果林远真的做到了，这笔钱将成为我们营销史上一次伟大的投资！它的回报，是无法用金钱衡量的品牌价值！”
瓦格纳冷笑一声，他推了推自己的金丝眼镜，镜片反射着冰冷的光，“我只看到财报上一个巨大的潜在窟窿。为一个还在踢德乙的球员，设置一千万欧元的奖金？你疯了吗？这不符合我们任何的风控模型！万一他做到了，这笔支出将严重影响我们下一个财年的财务报表！”
“万一？”里希特像被踩到尾巴的猫，瞬间炸了毛，“赫尔穆特！这就是我们和耐克的差距！你永远只看到风险，而他们看到的是机会！我们错过了迈克尔·乔丹，难道还要再错过一个可能统一整个亚洲市场的足球偶像吗？！”
“请注意你的用词，里希特先生。”另一位董事皱眉附和道，“乔丹是篮球运动员，而且林远……他的那些场上‘仪式’，本身就是一种巨大的不确定性，甚至可能带来负面影响。”
会议室里，开始展开激烈的辩论。
支持者认为这是一次千载难逢的豪赌，反对者则固守着严谨的财务纪律。双方各执一词，争论不休。
里希特感觉自己的胸口憋着一团火。他看着这些被数据和规则束缚住手脚的同僚，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最终，会议在僵持中不欢而散。
这个史无前例的条款，被提交给了集团的最高层，cEo赫伯特·海纳亲自裁决。
……
耐克的洽谈室更像是一个能俯瞰城市的顶层休息室。没有长条形的会议桌，只有几组设计感极强的黑色真皮沙发，错落有致地摆放着。
大卫·杰斐逊随意地靠在一张单人沙发上，双腿交叠，手里拿着一个轻薄的平板电脑，姿态轻松得像是在和朋友喝下午茶。
他直接切入了正题。
“好了，伙计们，现在我们来聊点实际的。”
他将平板电脑转向林远和施特鲁特，屏幕上显示着一份设计简洁、重点突出的合同报价。
林远和施特鲁特看了一遍，基础条款，和隔壁那家基本一致。
但是论起撒币，美国佬还是更胜一筹。
德乙期间，基础年薪65万欧元。
升入德甲，基础年薪自动跃升至320万欧元。
个人产品线销售分成，6%。
每一个数字，都比阿迪达斯给出的，稍稍高出了那么一线。他们能给的，我们都能给，而且能给得更多。
但林远和施特鲁特的目光，都落在了另一条被特殊加粗的条款上。
‘仪式条款’。
“品牌方认可并全力支持球员在比赛中，展现其独特的、具有标志性的个人仪式。品牌方不仅有权，并且将会把这些仪式，作为球员个人形象最正面的营销素材，进行全球范围内的推广。”
条款下方，还有一行补充说明。
“若球员的个人仪式，在全球范围内形成正面、积极的文化传播效应（具体评估标准由双方共同认可的第三方数据机构提供），品牌方将根据传播广度及影响力，额外支付10万至50万欧元不等的特别奖金。”
林远看着这条，心中不由得暗自发笑。
好家伙，这是连我做系统任务的KpI都要给我算上奖金啊。资本家物尽其用起来，真是连骨头渣子都不放过。不过……我喜欢。
他表面上不动声色，但心里已经给耐克的市场团队点了个赞。他们不仅不认为自己的“行为艺术”是怪癖，反而将其视作最有价值的宝藏，并且准备真金白银地为这份“艺术”买单。
“那么，”施特鲁特看着杰斐逊，镜片后的眼神平静如水，他知道，真正的好戏现在才要上演，“既然你们如此欣赏林的独一无二，我想，你们应该也会对一个同样独一无二的条款感兴趣。”
他靠在沙发上，用一种仿佛在讨论今晚晚餐的平淡语气，将那个在阿迪达斯会议室里掀起轩然大波的“胜利条款”复述了一遍。
“……如果在一个赛季内，林能帮助球队同时拿下联赛冠军、杯赛冠军，并获得联赛金靴，我们希望，耐克能为这份荣耀，支付一笔一次性的特别奖金。”
施特鲁特说完，静静地看着杰斐逊，等待着他的反应。
他预想过对方可能会有的各种表情：震惊、质疑、或者像里希特那样陷入沉思。
这位耐克高管听完，脸上先是露出惊讶的表情，然后露出了一个饶有兴致的、灿烂的笑容。
他甚至轻轻地吹了声口哨。
“wow。林，我感受到了你的绝对自信。”
杰斐逊身体前倾，双手手肘撑在膝盖上，湛蓝色的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一个赛季，联赛冠军，杯赛冠军，金靴……你要完成一个前无古人的壮举。”他重复了一遍，然后点了点头，用一种赞叹的语气说道，“这很有趣。这……非常耐克。”
“给我三分钟。”
杰斐逊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背对着两人，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他的通话非常简短，快速交换着信息。
林远和施特鲁特坐在沙发上，静静地等待着。
两分钟后。
杰斐逊挂断电话，转过身，脸上依旧是那副轻松而自信的笑容。
他走回沙发前，却没有坐下，而是对着林远和施特鲁特，缓缓摊开了双手，像是在迎接一位久违的家人。
他的语气轻松：“我们成交了。”
“欢迎加入这个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