颁奖典礼的喧嚣与荣耀，终将归于平静。
林远和施特鲁特最终敲定了签约纽伦堡，他们在上一个赛季从德甲降级到德乙，球队人心浮动，正是林远大展拳脚的机会。
离别的日子，阳光意外的明媚。
训练基地，穆勒教练办公室的门敞开着。
穆勒站在窗边，手里夹着一支未点燃的雪茄，目光投向训练场那片熟悉的绿色。
“林。”穆勒转过身，“东西都收拾好了？”
“嗯，差不多了。”林远点头，看着这位给了他第一份职业合同，并“包容”了他所有“行为艺术”的教练。
穆勒看着林远，眼神复杂。有不舍，有欣慰。“去纽伦堡，好好干。德乙和这里不一样，那里的竞争更残酷。”
他顿了顿，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只是重重拍了拍林远的肩膀：“记住，你是个天才。别浪费了这份天赋。”
“我会的，教练。”林远咧嘴一笑，“说不定以后您执教德甲球队，还能再签我一次呢。”
穆勒闻言，难得地露出一丝笑容，摆了摆手：“快滚蛋吧，小子。我可不想再为你那些奇奇怪怪的进球仪式操心了。”
办公室外，菲舍尔和施密特早已等候。
“林，你今天要走了？”菲舍尔眼圈有些红，这个赛季，他几乎成了林远的专属“喂饼童子”和头号迷弟。
林远心中微暖。他走上前，一拳捶在菲舍尔胸口：“等我混成了世界球王，给你们一人发一个金球当门球踢。”
“噗嗤——”菲舍尔被逗笑了，眼泪却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施密特则沉稳许多，他伸出手，用力握了握林远的手：“林，保重。我们为你骄傲。”
“你也是。”林远回握。
林远与其他队友们一一告别。
拉德博伊尔条顿尼亚，这个前世蹉跎的球队，这个今生职业生涯起飞的地方，终究是要告别了。
告别了球队，林远先去了镇上那家熟悉的面包店。
“哦，林！我的冠军小子！”安娜夫人一眼就看到了他，热情地张开双臂，给了他一个温暖的拥抱。
“安娜夫人，我来跟您告别的。”林远微笑道。
安娜夫人眼眶有些湿润，她从柜台下拿出一个用油纸包好的苹果派，塞到林远手里：“孩子，路上吃。以后到了大城市，可别忘了我们这些老朋友。”
“当然不会，您的苹果派是我吃过最好吃的。”林远诚恳地说道。
最后一站，是杨姨的“亚洲超市”。
“哟，这不是我们的大球星林远嘛！”杨姨脸上挂着爽朗的笑容，眼神里透着精明和一丝戏谑。“听说你小子要去新球队了？那边的香火可不一定有我们这儿的灵验哦。”
林远哭笑不得：“杨姨，我是去踢球，不是去上香。”
“都一样，都一样。”杨姨摆摆手，从柜台里取出一个包装精美的锦盒递给林远，“喏，这个送你，乔迁礼物。祝你在新球队也顺顺利利，大杀四方！”
林远接过锦盒，入手微沉。打开一看，是一座巴掌大小，却雕刻得栩栩如生的龙凤呈祥的紫檀木雕塑。
龙与凤盘旋环绕，姿态生动，气势不凡。
“这……太贵重了，杨姨。”林远有些不好意思。
“嗨，跟我客气什么！”杨姨拍了拍他的胳膊，“你小子争气，给我们华人长脸！以后常回来看看就行。对了，你那尊关二爷，到了新地方可得好好供着，别怠慢了！”
“一定，一定。”林远郑重地点点头，将锦盒小心收好。
告别了杨姨，林远回公寓取了行李。
那尊被他贴着系统的关公像，用软布细细包裹好，放在了行李箱最妥帖的位置。
将行李放入后备箱，林远最后看了一眼这栋他住了大半个赛季的公寓楼，然后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引擎发出一声低沉的轰鸣，奥迪tt平稳地驶出拉德博伊尔小镇。
车子行驶在高速公路上。
手机铃声响起，是施特鲁特。
“林，出发了？”电话那头传来施特鲁特沉稳的声音。
“是的，刚上高速。”
“很好。”施特鲁特说道，“公寓已经给你安排好了，纽伦堡市中心的高档社区，安保和私密性都很好。等你到了，可以直接入住。”
“麻烦你了，沃尔克。”
“这是我的工作。”施特鲁特顿了顿，语气变得严肃了几分，“但是，林，你要有心理准备。纽伦堡刚从德甲降级，球队内部人心浮动，急于重返德甲的压力很大。更衣室的气氛可能不会像条顿尼亚那么简单，竞争会非常激烈。你需要尽快证明自己，站稳脚跟。”
林远握着方向盘，眼神平静而坚定：“我明白。如果太轻松，那就没意思了。”
施特鲁特似乎笑了一下：“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纽伦堡的主教练是托马斯·冯·黑森，一个比较传统和固执的德国教练。我已经把你的资料和比赛集锦发给了他，但他对你在第五级别联赛的表现持保留态度。所以，你需要用实力说话。”
“意料之中。”林远对此并不意外。
“还有，关于你的进球仪式……”施特鲁特的声音带着一丝笑意，“我已经和俱乐部体育主管沟通过，他们表示在不影响球队纪律和形象的前提下，会给予你一定的‘个人特色展示空间’。但具体如何，还要看冯·黑森教练的容忍度。”
“放心，我会让他‘印象深刻’的。”林远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我相信你。”施特鲁特最后说道，“到了纽伦堡安顿好后联系我，我会安排你和球队报到。祝你一路顺风。”
挂断电话，林远深吸一口气。
纽伦堡么……听起来，会很有趣。
他瞥了一眼副驾驶座位上那个装着龙凤雕塑的锦盒，又想到了行李箱里那尊威风凛凛的关二爷。
新的城市，新的球队。
林远摸了摸下巴，嘴角勾起一抹的笑容。
“希望纽伦堡的公寓，能有个好位置给关二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