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开姆尼茨的旅途，大巴车内的气氛比以往任何一次客场都要轻松。
连续的胜利，尤其是上一场对联赛领头羊莫伊塞尔维茨的史诗级逆转，让条顿尼亚的球员们信心爆棚。
“嘿，林，”菲舍尔挤眉弄眼地凑过来，手机屏幕上正播放着一个制作粗糙但配乐激昂的视频集锦，“看看这个，‘德五行为艺术家——林远超神集锦’！Youtube上都快百万点击了！”
视频里，林远在场上做俯卧撑、满场“巡航”、禁区前沿颠球，然后便是一连串不可思议的进球。
林远瞥了一眼，淡淡道：“无聊。”
他更关心的是训练效果。
“颠球艺术家”这个任务，他已经练了几天。从最初的生涩，到如今能在训练中连续颠个十几次不成问题。但比赛是另一回事。
开姆尼茨足球俱乐部并非善茬，他们的主场“社区体育场”以氛围火爆着称，球队作风硬朗，防守尤其凶悍。
穆勒教练在赛前的准备会上，反复强调：“不要被连胜冲昏头脑！”
“嘟——！”
客场对阵开姆尼茨的比赛正式开始。
一开场，开姆尼茨就展现出强烈的压迫感。他们的球员在中场不惜体力地奔跑、逼抢，动作大开大合，带着几分德式足球特有的粗犷。
上半场第十八分钟，条顿尼亚打出一次快速反击。施密特在中场断球后，一脚精准的过顶长传找到了高速前插的菲舍尔。
菲舍尔在左路得球，面对对方边后卫的封堵，他没有选择强突，而是突然一个急停，将球回扣，随即用眼角余光瞥见了中路包抄到位的林远。
“林！”
菲舍尔一脚贴地斩，皮球穿透了对方的防线，精准地滚到了林远的脚下。
林远没有停球，顺势向前一趟，吸引了对方中后卫的注意力，紧接着，在对方补防的后腰到位之前，他却出人意料地将球横向一拨！
皮球滚向了另一侧，那里，菲舍尔心领神会地高速插上，形成单刀！
“嘭！”
菲舍尔面对出击的门将，冷静推射远角得手！
“Gooooal!！卢卡斯·菲舍尔！一次精妙的团队配合！林远的助攻非常关键，他吸引了几乎所有的防守注意力！”解说员的声音带着兴奋。
1:0！条顿尼亚客场领先！
进球后的菲舍尔兴奋地冲向林远，两人紧紧拥抱。穆勒教练在场边用力挥了挥拳。
领先后的条顿尼亚踢得更加从容。开姆尼茨虽然攻势凶猛，但条顿尼亚的防线在施密特的带领下，表现得相当稳固。
上半场临近结束，条顿尼亚再次抓住机会。一次角球进攻中，对方门将出击失误，施密特在混战中机敏地头球补射空门，将比分扩大为2:0！
中场休息，更衣室气氛热烈。
下半场易边再战。两球落后的开姆尼茨攻势更盛，场面也愈发火爆。他们的防守动作越来越大，裁判的哨声频频响起。
林远一直在寻找完成“颠球艺术家”任务的机会。
比赛进行到第七十分钟，林远在中场接到施密特的传球。他深吸一口气，就是现在！
他没有选择向前突破，而是用脚背轻轻一垫，足球听话地向上弹起。
一个、两个、三个……
看台上的开姆尼茨球迷发出一阵错愕的嘘声。
“他在干什么？杂耍吗？”
“这里是足球场！”
林远脚下如同装了弹簧，足球在他双脚间灵巧地跳动。对方那名后腰和另一名中场球员立刻凶狠地合围上来。
第四个！
就在林远颠起第四个球的瞬间，那名后腰已经红着眼睛，一个凶狠的侧向飞铲！
“嘭！”
林远早有预料，右脚尖将球向上一挑，同时身体向后跃起，成功躲避。
这次尝试失败，没有获得奖励。
最终，条顿尼亚凭借上半场的两粒进球，客场2:0战胜了开姆尼茨，豪取联赛九连胜，积分达到52分。
比赛结束后，林远正准备和队友们一起走向球员通道，一个略显油腻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林先生！林远先生！请等一下！”
林远回头，只见一个穿着不太合身的西装，头发梳得油光锃亮，约莫四十岁左右的男人，正满脸堆笑地快步走来，手里还拿着一个文件夹。
“林先生，我是克努特·迈尔，一名职业足球经纪人。”男人热情地伸出手，眼神中带着精明，“您今天的表现真是太精彩了！尤其是那个助攻，简直是大师级的！”
林远礼貌地与他握了握手，没有说话。
“林先生，以您的天赋和潜力，继续留在第五级别联赛实在是太屈才了。”克努特·迈尔压低声音，语气却显得非常恳切，“我已经关注您很久了，相信我，我有能力运作您去更高级别的联赛，比如德丙，甚至德乙！我的关系网……”
林远看着对方唾沫横飞的推销，心中毫无波澜。
这种小经纪人，他上一世也见过不少，大多是画大饼，广撒网，能捞一个是一个。
但是不捞他。
不过现在不一样了。
“谢谢您的好意，”林远平静地打断他，“不过，我现在只专注于为条顿尼亚踢好每一场比赛。赛季结束后，我会考虑其他事情。”
克努特·迈尔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如常：“当然，当然！我完全理解。这是我的名片，如果您改变主意，随时可以联系我。”
林远接过名片，点了点头，便转身跟着队友们走进了球员通道。
回到更衣室，气氛如同过节一般。
“九连胜！伙计们！我们太牛逼了！”菲舍尔兴奋地大喊。
就在这时，菲舍尔突然发出一声夸张的怪叫，他一把抢过林远放在衣柜里的手机，屏幕正亮着，显示着一条Facebook的私信界面。
“哦——我的上帝！快来看！林这个闷骚的家伙，居然有火辣模特给他发私信！”
队友们立刻像闻到腥味的猫一样围了过来。
屏幕上，一个身材火爆、面容姣好的金发女郎的头像旁边，是一条充满诱惑的私信：“林，你在球场上真是太有魅力了！每一次触球都让我心跳加速。——莉娜·施耐德。”私信下面，还附带着几张莉娜穿着清凉的写真照，背景似乎是某个时尚派对。
“莉娜·施耐德！我知道她！”一个年轻替补球员惊呼，“她是个三线模特，拍过几本男性杂志的封面！身材……啧啧！”他比划了一个夸张的S型曲线。
“林！你这家伙！什么时候勾搭上的？”施密特也忍不住调侃。
菲舍尔更是夸张地捂着胸口：“我的心都碎了！林，你居然背着我们和这样的尤物联系！她的曲线……简直是上帝的杰作！”他一边说，一边模仿着模特的姿势，引得更衣室一阵哄笑和狼嚎。
林远从菲舍尔手里拿回手机，表情依旧淡定。他点开那几张照片，仔细端详了几秒，叉掉，然后一本正经地开口：
“嗯，从摄影角度来看，这几张照片的光影运用还算不错，突出了人物的轮廓。不过，广角镜头的畸变有点明显，尤其是边缘部分，后期修复的痕迹也重了些。眼神……缺乏灵魂。”
“噗——哈哈哈哈！”
全队爆笑出声，菲舍尔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林！你他妈真是个天才！你是想笑死我然后继承我的球鞋吗？！”
当晚，林远回到公寓，刚洗漱完毕，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您好，请问是林远先生吗？”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沉稳而礼貌的男声，德语发音非常标准。
“是的，我是。”
“您好，林先生。我是洛特经纪公司的球探代表，我叫马库斯·费舍尔。”对方的语气听起来很专业，“我们公司关注您在第五级别联赛的表现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坦白说，您的天赋和潜力给我们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
洛特经纪公司？林远在脑海中搜索了一下，没有印象，估计是一家小型经纪公司，或者，骗子。
“我们认为，以您的能力，完全有实力在更高级别的联赛立足，比如德丙联赛。我们很希望能有机会和您进行一次正式会面，详细探讨一下您的职业规划和未来的可能性。”
林远心中了然。
我的征程可不是什么德丙，我有实力，可你们公司没实力呀。
“非常感谢您的认可，费舍尔先生。”林远客气地回答，“能得到贵公司的关注，我感到很荣幸。不过，目前联赛正进行到关键阶段，我希望能全身心投入到比赛中，帮助球队取得好成绩。关于未来的事情，我倾向于在赛季结束之后再做考虑。”
“我完全理解，林先生。”马库斯·费舍尔的语气依旧保持着职业，“那么，我们赛季末再联系您。希望您一切顺利，继续您精彩的表现。”
挂断电话，林远将手机扔到一边。
是该考虑经纪公司了，但至少应该是一家能够帮我走得更远的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