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12楼的楼道里就有了动静。陈鑫用矿泉水抹了把脸，冰凉的水让混沌的脑子清醒了几分。杨振平已经把时敬发那把相对完好的消防斧别在腰后，手里还拎着半截钢管，脚边放着两个空背包——准备装找到的武器。
“林溪他们都出发了？”陈鑫把昨天找到的短钢管塞进腰带。
“早走了，时敬发说趁天亮凉快，先去修理厂打扫车库。”杨振平嚼着最后半块压缩饼干，含糊不清地说，“咱们也赶紧的，警局那边离这儿不算远，争取中午前回来。”
两人轻手轻脚地打开楼道门，确认楼梯间没有丧尸，才一级级往下走。清晨的街道弥漫着一层薄雾，废弃的汽车在雾中像一个个沉默的剪影，偶尔有风吹过，卷起地上的纸屑，发出“沙沙”的声响。
警车就停在警局大门外的台阶下，银灰色的车身蒙着灰，但警灯还隐约能看出蓝色的轮廓。陈鑫走到驾驶座旁拉了拉车门，没锁，钥匙果然还插在上面。他试了试发动机，虽然有些卡顿，但顺利启动了。
“先别动车，搜完警局再说。”陈鑫熄了火，抬头看向警局大门。玻璃门碎了一地，里面的旋转门被什么东西卡住，歪歪斜斜地悬着，隐约能看到大厅里散落的文件和翻倒的桌子。
“我去左边，你去右边，保持视线能看见对方。”陈鑫抽出短钢管，“注意办公室和隔间，别被堵在里面。”
杨振平拎着消防斧，率先迈过碎玻璃，斧刃在晨光下闪着冷光。警局大厅里弥漫着一股霉味和淡淡的血腥味，墙上的“为人民服务”标语被喷上了暗红色的污渍，分不清是血还是油漆。
陈鑫径直走向大厅左侧的武器库方向——他以前陪父亲来办过事，对警局的布局有点印象。武器库的铁门紧闭着，上面挂着一把大锁，锁芯已经锈死。他试着用钢管撬了两下，锁纹丝不动。
“这边锁死了，你那边有发现没？”陈鑫回头喊了一声。
“都是空抽屉！”杨振平的声音从右侧的办公区传来，“妈的，连个警棍都没剩下！”
陈鑫皱了皱眉，转身走向值班室。值班室的门虚掩着，推开门，里面的景象和大厅差不多，桌子上的对讲机歪倒着，地上散落着几发空弹壳。他蹲下身，手指拂过抽屉底部的灰尘，突然触到一个坚硬的物体。
是个铁皮盒子，巴掌大小，锁扣已经被撬开。陈鑫把盒子倒过来，里面掉出一把乌黑的手枪，还有三个黄澄澄的子弹盒。
“64式？”陈鑫眼睛一亮，他是军迷，对这种手枪再熟悉不过。他捡起手枪，掂量了一下，枪身保养得不错，没有明显的锈迹。他拉开滑套，里面是空的，又打开一个子弹盒，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七发子弹。
“找到啥了？”杨振平闻声跑过来，看到陈鑫手里的枪，瞬间瞪大了眼睛，“我操！真有枪！”
“小声点。”陈鑫把子弹压进弹匣，“三盒子弹，一共二十一发。省着点用，打完就没了。”他拉动滑套，子弹上膛，枪口指向地面，一股熟悉的金属凉意从掌心传来。有了这把枪，他们的底气足了不止一倍。
杨振平搓着手，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手枪：“让我摸摸？就摸摸……”
陈鑫刚想递给他，眼角的余光突然瞥见值班室的隔间里闪过一个黑影。那黑影速度不快，但动作僵硬，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怪异。
“别动。”陈鑫压低声音，枪口缓缓抬起，指向隔间门口。
隔间的门是布帘做的，此刻正微微晃动。杨振平瞬间握紧了消防斧，呼吸都屏住了。
“嗬……嗬……”
低沉的嘶吼声从布帘后传来，紧接着，一个穿着警服的身影缓缓走了出来。那是个丧尸，但和他们之前见过的都不同——它的警服虽然破烂，却还能看出完整的制式，头上戴着警帽，胸前挂着警号，最吓人的是，它的腰间别着一副手铐，挂着对讲机，还有——一把枪！
是把转轮手枪，黑色的枪身从破旧的枪套里露出半截，随着丧尸的晃动微微摆动。这只丧尸显然是末世爆发时正在执勤的警察，连人带装备一起变成了怪物。
“全副武装的玩意儿……”杨振平咽了口唾沫，消防斧握得更紧了，“它身上还有枪！”
那丧尸似乎被他们的气息吸引，喉咙里的嘶吼声越来越响，青灰色的手臂向前伸直，一步步朝他们挪过来。它的动作比普通丧尸略快些，或许是因为身上的警服相对完好，没有拖泥带水的破烂布料阻碍。
陈鑫没有立刻开枪。子弹太珍贵，对付一只丧尸不值得浪费。他给杨振平使了个眼色，自己侧身让开，露出身后的空间。
杨振平心领神会，猛地冲向那只丧尸，消防斧带着风声劈了过去。那丧尸似乎本能地想躲，却因为身体僵硬慢了半拍，斧刃狠狠劈在它的肩膀上，“咔嚓”一声，肩胛骨被劈断，一条胳膊软软地垂了下来。
“嗬！”丧尸嘶吼着，用另一只手抓向杨振平的脸。
陈鑫趁机从侧面冲上去，短钢管精准地砸在丧尸的膝盖弯，那丧尸腿一软，踉跄着跪倒在地。杨振平反手一斧，直接劈开了它的后脑勺。
黑血溅了一地，丧尸彻底不动了。杨振平喘着气，踢了踢地上的尸体：“他娘的，穿警服的丧尸都比别的凶。”
陈鑫蹲下身，从丧尸腰间拔出那把64手枪。枪身有些磨损，但还能顺畅操控。他打开弹匣，里面竟然还有三发子弹。
“又来一把。”陈鑫把另外一把64别在自己另一个腰带上，“这下发财了。”他又搜了搜丧尸身上的其他装备，手铐能用，对讲机早就没电了，还有一个装着备用子弹的皮套，里面空的。
“值班室再搜搜，然后去其他办公室看看。”陈鑫站起身，64式手枪在手里沉甸甸的，“有这两把枪，至少安全多了。”
杨振平兴奋地应着，抡起消防斧劈开旁边的文件柜。阳光透过值班室的窗户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明亮的光斑，照亮了空气中飞舞的灰尘。谁也没注意，那只丧尸的手指，在他们转身的瞬间，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