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楼的清理告一段落，阳光透过楼梯转角的窗户，在布满灰尘的台阶上投下一道歪斜的光柱。陈鑫用袖口擦了擦额头的汗，看向下方黑漆漆的10楼楼道：“歇十分钟，补充点水，下一层动作更快些。”
时敬发靠在墙上，把钢管横在腿上，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喟叹：“11楼那老太太丧尸，看着瘦，劲儿倒不小，差点被她挠着。”
杨振平拧开水瓶递给他：“你小子就是飘了，刚才要是再慢半秒，胳膊就得少块肉。”他又转向王天凯，“怎么样？还撑得住？”
王天凯靠在栏杆上，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清亮：“没事，就是有点晃。10楼……我记得住的是户开超市的，姓刘，说不定能找到些吃的。”
马风宇蹲在角落，手里把玩着一块从11楼捡到的巧克力锡纸，突然抬头：“开超市的？那岂不是有很多零食？”
“别光想着零食。”陈鑫敲了敲他的脑袋，“找罐头、压缩饼干、瓶装水，这些才顶用。还有药品，尤其是消炎药和绷带，天凯用得上。”
十分钟后，众人再次动身。10楼的楼道弥漫着一股浓烈的酱油味，像是从哪家的厨房漏出来的。陈鑫示意众人放慢脚步，自己则贴着墙壁，先探出头观察。
走廊尽头的铁门敞开着，里面隐约传来“哗啦啦”的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翻动物品。
“有动静。”陈鑫压低声音，“时敬发，跟我左路；杨振平，带他们右路，注意那扇开着的门。”
时敬发点点头，握紧钢管，和陈鑫一起猫着腰前进。右侧的几扇门都关着，杨振平逐一检查，门都锁得严实，从门缝看进去，没有丧尸活动的迹象。
走到中间那扇开着的门前，陈鑫示意众人停下。门内的声响更清晰了，伴随着“嗬嗬”的嘶吼——是丧尸！
他朝时敬发使了个眼色，两人猛地冲进房间。这是间客厅，地上散落着打翻的酱油瓶和碎裂的瓷碗，一只穿着围裙的丧尸正趴在电视柜上，疯狂地撕咬着一包早已过期的薯片，黑血顺着嘴角往下淌。
“就是他！”王天凯在门口低呼，“开超市的老刘！”
没等老刘丧尸转身，时敬发的钢管已经捅进了它的后脑。丧尸抽搐了两下，瘫倒在薯片堆里。
“搜！”陈鑫一声令下，众人立刻分散开来。这户人家果然是开超市的，阳台和次卧堆着不少未拆封的货箱。杨振平撬开一个纸箱，里面全是保质期较长的罐头，午餐肉、豆豉鱼、水果罐头，足足有二十多瓶。
“发达了！”杨振平笑得合不拢嘴，把罐头往背包里塞。
时敬发在厨房找到几箱瓶装水，虽然有些标签已经模糊，但拧开一瓶闻了闻，没有异味。“水！能喝！”
马风宇则在次卧的抽屉里翻到了一个医药箱，里面有碘伏、纱布、消炎药，甚至还有两盒止痛药。“鑫哥！药！”
王天凯接过药盒，眼里闪过一丝暖意：“这下不用担心发炎了。”
陈鑫在主卧的衣柜里找到一把消防斧和一个手电筒，电池还有电。“装备又添了点。”他掂了掂斧头，“时敬发，这把给你用，比钢管顺手。”
清理完10楼，众人用同样的方法堵住楼梯口，背着沉甸甸的物资，脚步却轻快了不少。有了充足的罐头和水，至少未来几天不用为食物发愁。
接下来的9楼和8楼清理得异常顺利。9楼只有一只躲在卫生间的丧尸，被杨振平一斧解决；8楼则空无一人，大概是灾变初期就撤离了，只在一户人家找到些蜡烛和打火机。
到了7楼，气氛突然变得紧张起来。楼道里没有腐臭味，反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水味，几扇门都虚掩着，地上散落着女人的高跟鞋和围巾。
“不对劲。”陈鑫停下脚步，“这里太干净了，干净得像有人特意收拾过。”
时敬发握紧消防斧：“会不会有活人？”
“不好说。”陈鑫摇头，“小心点，不管是人是丧尸，都别大意。”
他们刚走到中间的房间门口，门突然“吱呀”一声自己开了。一只穿着红色连衣裙的丧尸猛地扑了出来，长发遮住了脸，指甲又尖又长，速度竟然比之前遇到的丧尸快了几分！
“小心！”陈鑫一把推开身边的马风宇，工兵铲迎着丧尸挥过去。那丧尸却异常灵活，侧身躲过，指甲划过陈鑫的胳膊，留下三道血痕。
“妈的，是个快的！”杨振平骂了一声，消防斧劈向丧尸的后背。
丧尸被劈得一个趔趄，时敬发趁机上前，消防斧从它的侧脸砍进去，黑血喷了一地。
陈鑫捂着胳膊，看着地上的丧尸：“奇怪，这只怎么比普通丧尸快？”
王天凯凑近看了看：“它脖子上有勒痕，好像是被人勒死的……会不会是死法不一样，变异也不一样？”
这个猜测让众人心里一沉。如果丧尸的变异和死法有关，那未来遇到的危险可能会更加诡异难测。
7楼的搜刮收获不大，只找到些女性用品和几盒巧克力。陈鑫简单处理了一下胳膊上的伤口，用绷带缠好：“继续往下，到5楼就撤，留着体力明天再清。”
6楼和5楼的清理相对平淡，各解决了一只丧尸，在5楼的一户人家找到一箱压缩饼干和几包真空包装的肉干。
当众人背着鼓鼓囊囊的背包回到12楼时，天色已经开始发暗。夕阳的余晖透过阳台的缝隙照进来，给堆满物资的客厅镀上了一层暖黄。
杨振平把最后一罐罐头摆在货架上，看着琳琅满目的食物和水，长舒一口气：“这下踏实了，就算被困半个月也饿不死。”
时敬发正在检查新找到的消防斧，斧刃锋利，用着顺手：“明天清4楼到1楼，估计丧尸会多些，尤其是1楼，靠近小区大门。”
马风宇把医药箱里的药分类摆好，突然想起什么：“对了，7楼那只快丧尸……会不会还有更多？”
众人沉默了。这个问题像块石头压在每个人心头。
陈鑫靠在墙上，看着窗外渐渐沉下去的太阳：“不管有多少，都得清。这栋楼是咱们的据点，必须彻底干净。”他顿了顿，看向众人，“今天都累了，早点休息，轮流守夜，明天继续。”
夜色慢慢笼罩了整栋居民楼，12楼的客厅里，蜡烛的光芒摇曳，映着堆积如山的物资和众人疲惫却坚定的脸庞。逐层清剿的路还很长，但每多清理一层，每多找到一份物资，他们活下去的希望就多一分。
而那只穿着红裙的快丧尸，像一个不祥的预兆，提醒着他们：这个世界的危险，或许远超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