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氏赶紧笑了,“进来,进来,快屋里坐,我马上就给泡茶来。”
等苏氏去了厨房,谢应疏好笑地看着面前的人,“怎么样,现在我能进去了吗?”
林蔓蔓咬牙,“简直胡说八道,谁不让你进去了?”
她推开院门,让谢应疏把竹篮子放在屋檐下,然后带着他去堂屋里坐。
苏氏很快就泡了茶过来,笑着说,“我和蔓蔓平时不怎么喝茶,这个茶叶买了许久了,你尝尝怎么样?”
谢应疏道,“平时我在山里也不喝茶,都是喝白水的,伯母客气了。”
苏氏想称呼他,但是张了张嘴又喊不出口,总不能真叫人家大傻个儿吧?
蔓蔓这孩子也是,都把人带家里来了,连个名字都不清楚。
谢应疏面对长辈倒是挺会说话的,不一会儿功夫,两个人就相谈甚欢了。
苏氏趁机问道,“我该怎么称呼你?蔓蔓这孩子也是,问她她就不好意思。”
谢应疏笑了笑,“伯母叫我定远就好了。”
定远……
林蔓蔓默默念了一下,如果他是姓张,难不成名字就叫张定远?
她也没有追问,继续听着他们二人说话。
到了快吃午饭的时候了,苏氏去厨房忙活,张罗了几样饭菜。
“你和你爹平日里在山里住着,日子只怕也随意,所以我总让蔓蔓给你们送些吃的去,不知道合不合口味?”
谢应疏道,“都很好吃,多谢伯母。”
“吃得惯就好,我平时也只会做点儿吃的了,又给你准备了不少,一会儿回去记得拿上,以后多多下山,想吃什么就跟伯母说。”
谢应疏认真道谢,他从小没有爹娘,跟着义父在军中长大,吃住都和一帮五大三粗的兵丁在一起,从来不知道被长辈关心是这种感觉。
午后他也就要走了,先前林蔓蔓给他的那个竹篮子还放在山里,苏氏又给准备了满满一篮子的东西。
林蔓蔓打算送一送,他摇了摇头,“我自己回去就行,一趟一趟跑,你不累?”
林蔓蔓道,“那……明天见。”
“好。”
上午林蔓蔓和大傻个儿一起在村里出现,这事儿已经传开了,好些人都盯着这边呢。
这会儿见他提着一个篮子往山上走,村里彻底炸开了锅。
“你看看,果然是这么回事儿,我看蔓蔓是要嫁人了。”
有人实在是不理解,“蔓蔓这么有本事,也不知道攒下了多少家业,我还以为怎么也要嫁一个现成的富户公子,怎么看上了大傻个儿啊?”
这人除了个子高,块头大,有一身莽夫力气,还有什么别的好吗?
“我看我娘家侄子都比大傻个儿要好,你看到他那张脸没有?那么大一片痕迹,也不知道是胎记还是什么,真要是成了亲,以后生出来的孩子难看怎么办?”
“是啊,我有个远房侄子也不错,早知道蔓蔓不要求家世,我就上门去说说了,没准儿两个人还真成了呢。”
虽然只是远亲,但如果跟林蔓蔓扯上了亲戚关系,那以后肯定还是不一样的。
一时间村里说什么的都有,但态度都差不多,觉得大傻个儿配不上林蔓蔓。
还有人去找林蔓蔓,想要劝劝她,就怕她是被人蒙蔽了双眼。
“蔓蔓,婶子可真是为你好,你说你找个什么样的不行啊?何必从山里找一个呢,你这么有本事,就是去县城府城也能找到啊。”
她一着急,就差说出“鲜花插在牛粪上”这种话了。
林蔓蔓也不正面回应,只是微微一笑,“多谢婶子替我操心,好意我心领了。”
看她那样子就是没听进去,那位婶子忍不住叹了口气,“多好的姑娘啊!怎么就一棵树上吊死呢?我看着都着急啊。”
不仅有人找林蔓蔓说,还有人去找苏氏,苏氏也是一个意思,“蔓蔓的事情我都不管,她自己知道该怎么做,我操心那么多也没用。”
村里人看着这对母女真是着急坏了,就觉得她们受人蒙蔽了。
唉,家里没个男人可真是不成。
次日林蔓蔓再见到谢应疏的时候就笑个不停,“你都不知道你有多招人嫌弃,人家说你又穷,长得又丑,除了个子高,块头大,没别的好处,仔细想想还真是这么回事儿。”
谢应疏听了这些话也不恼,只不过凑近了些,吓得林蔓蔓往后退了一下。
她差点儿没站稳,谢应疏直接伸手揽住了她的腰,把她往自己跟前带了带,“个子高,块头大,这还不是好处吗?”
听起来好像是在说有一把子力气,但总觉得这话意味深长。
林蔓蔓脸一红,自己想污了,这会儿可不好意思往出说。
她低着头,“村里说什么的都有,我反正是不在意,这事儿传出去了,也就没人上门说亲了,只不过那些话不太好听,你要是不想听的话,我们就还是在山里见面。”
谢应疏并不在意,“后日里正嫁孙女,我先前听你说了,所以用木头刻了个小玩意儿,明日你去添妆,可以把这个送给新娘子。”
他直接给带来了,林蔓蔓再次被他精巧的手工给震惊到。
他竟然直接用木头刻了一对新婚的夫妻,他们正在拜堂,连脸上的表情都栩栩如生。
她能从上面看到新郎官的意气风发,新娘的羞涩,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这个你刻了多久?”林蔓蔓拿着仔细看,这也太精巧了,还仔细上了漆,很是光滑。
“十来日。”谢应疏看她喜欢,笑了笑,“平时没事就喜欢做木雕,你喜欢?”
“当然喜欢,太喜欢了。”林蔓蔓抚摸着那对人偶,要不是要用来送人,她都想据为己有。
手工周边,这放在前世很值钱的吧?
他默默记下,这会儿没多说什么。
林蔓蔓眼睛亮亮的,转头看着他,“既然你都送东西了,那当然也得去吃酒席,后日你跟我和我娘一起去吃酒席吧?敢不敢去?”
谢应疏摸了下她的头,“这有什么不敢的,难不成我真的见不得人?”
林蔓蔓笑得很开心,已经期待起来了。
她才不在意别人怎么说,事实上,别人越说,她内心反而有一种窃喜。
别人都不知道他好,只有她知道的那种窃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