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混沌本源换之——”
血色晶石上的字迹如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叶天涯眼底。他望着图案中苏清寒染血的素衣，望着她被神链穿透肩头仍死死护着混沌珠的模样，丹田内翻腾的混沌之力突然变得滞涩。
混沌本源，那是他重活一世、横扫强敌的根基，是混沌功法的核心，更是他揭开前世真相、对抗诸天的依仗。没了本源，他将从叱咤风云的魔主变回那个任人欺凌的赘婿，甚至可能直接神魂俱灭。
“叶主，不可！”菜丽清挣扎着抓住他的衣袖，指尖冰凉，“神族狡诈，他们要的不仅是本源，更是要彻底断绝混沌之主的轮回！清寒姑娘...她若知晓，绝不会让你这么做！”
叶天涯没有回头，目光死死锁在苏清寒的身影上。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凡俗苏家后院，他被当作废物羞辱时，是她悄悄递来疗伤丹药；陨仙谷绝境，是她不顾火煞之毒发作，以自身精血催动符箓为他挡下致命一击；魔殿夜话，是她轻声说“不管你是赘婿还是魔主，我都跟着你”。
那些细碎的温暖，此刻都化作尖锐的刀刃，剜着他的心脏。他活两世，前世人敬仰却孤独，被最信任的人背叛；这一世卑微起步，却收获了真心待他的人。若为了所谓的本源和霸业，眼睁睁看着苏清寒陨落，他即便登顶诸天，又有何意义？
“菜长老，帮我护住神魂。”叶天涯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得可怕。他将菜丽清轻轻放在一旁，指尖抚上血色晶石，混沌本源在丹田内开始剧烈震颤，仿佛在抗拒这自毁般的献祭。
“叶主！”菜丽清泣不成声，却只能运转残余修为，在他周身布下防护结界。
叶天涯深吸一口气，猛地催动功法，暗金色的混沌本源从丹田涌出，顺着指尖注入血色晶石。晶石发出刺耳的嗡鸣，表面的神纹疯狂流转，图案中苏清寒周围的神族强者突然发出惨叫，身躯竟开始寸寸崩解——本源之力刚一离体，便自发护主。
“快！阻止他！”晶石中传来神族强者气急败坏的怒吼。可混沌本源的力量远超他们预料，那些围困苏清寒的神链瞬间被震碎，苏清寒虚弱地倒在地上，气息却渐渐平稳。
随着本源不断流逝，叶天涯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周身的气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跌落，从仙尊境一路坠向金仙、元婴，最后停留在筑基期的门槛。他踉跄着后退两步，捂住胸口剧烈咳嗽，嘴角溢出鲜血。
就在此时，血色晶石突然炸裂，一道流光裹挟着苏清寒的身影从碎片中冲出，稳稳落在他面前。
“天涯！”苏清寒睁开眼，看到他虚弱的模样，泪水瞬间涌出，“你怎么这么傻...为什么要献祭本源？”她扑过去扶住他，指尖触到他冰凉的皮肤，心脏像是被狠狠攥住。
叶天涯勉强勾起嘴角，抬手拭去她脸上的泪水：“没事...你活着就好。”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破空之声，数道强大的气息正飞速逼近。
“是神族的天父级强者！”菜丽清脸色骤变，她的防护结界在这等威压下竟开始出现裂痕。
叶天涯将苏清寒护在身后，仅剩的微薄混沌之力在掌心凝聚。他知道，没有本源的自己，根本挡不住天父级强者。可就在此时，苏清寒突然从怀中取出一枚古朴的婚书，婚书上竟也刻着混沌纹路。
“这是我在魔殿密室找到的，上面有你的气息...”苏清寒将婚书递给他，“或许...它能帮你...”
叶天涯接过婚书，指尖刚触碰到纸面，婚书突然亮起金光，无数混沌符文从纸上涌出，竟开始主动修复他受损的丹田。更诡异的是，婚书的末尾，赫然写着“混沌之主与煞灵之妻，轮回共契，生死不离”，落款处的印记，与他前世记忆中那道倩影的印章一模一样。
就在符文修复本源即将完成之际，一道苍老的声音突然响彻天地：“孽障！竟敢私动混沌婚书！”
叶天涯抬头望去，只见天空中出现一道巨大的金色虚影，虚影手中握着一柄权杖，权杖落下的瞬间，无数神雷朝着他们劈来。而他丹田内的混沌之力，竟在这道虚影的威压下，再次变得狂暴起来，隐隐有脱离他掌控的迹象。
苏清寒紧紧抱住他，眼中满是决绝：“天涯，不管发生什么，我都跟你在一起。”
叶天涯望着她坚定的眼神，又看了看手中的婚书，心中突然涌起一个荒谬却又无比清晰的念头：这婚书，或许不仅是“煞灵之妻”的证明，更是启动某种禁忌力量的钥匙。可那力量一旦开启，等待他们的，会是生机，还是更深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