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墟的罡风如刀,刮在叶天涯脸上却留不下丝毫痕迹。他指尖凝着一缕灰黑色的气流,那是刚从血影门长老体内吸来的魔元,此刻正被混沌功法碾成齑粉,化作丝丝缕缕的精纯灵力融入经脉。
“清寒,退后些。”叶天涯头也不回,左臂上突然浮现出暗红纹路,像是有活物在皮下蠕动。苏清寒刚收剑回鞘,见状瞳孔骤缩——那是火煞之毒发作的征兆。
三年前叶天涯为救她,硬接了毒仙谷的禁忌之术,虽凭混沌功法暂时压制,却留下这每逢动用本源便会反噬的隐患。此刻他刚以一敌百踏平血影门,体内灵力翻腾,正是火煞最易失控的时候。
“我帮你。”苏清寒素手按上他后心,清冷灵力如溪涧汇入,却被那股霸道的煞力震得指尖发麻。叶天涯闷哼一声,猛地转身按住她手腕:“别耗元气,这点痛还受得住。”
他袖口无风自动,混沌功法全力运转,试图将窜动的火煞吸入丹田炼化。可这次不同以往,那暗红纹路竟顺着经脉向上蔓延,所过之处传来骨髓灼烧般的剧痛,连混沌功法都出现了迟滞。
“不对劲。”叶天涯眉头紧锁。这火煞之毒分明是凡俗毒物,怎会随着他修为精进变得愈发霸道?更诡异的是,方才吸噬血影门长老修为时,竟察觉到对方体内有一缕与火煞同源的气息。
“天涯,你看!”苏清寒突然指向他胸前。叶天涯低头,只见衣襟下露出的半截玉佩正泛着幽蓝微光,那是当年他刚入苏家做赘婿时,苏清寒随手丢给他的护身玉,此刻竟主动贴向火煞蔓延之处,将那暗红纹路逼退了寸许。
这玉佩他戴了五年,从未发现异常。叶天涯一把扯下玉佩,入手冰凉,内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激活,隐隐传来龙吟般的低鸣。混沌功法下意识运转,竟不受控制地开始吸噬玉佩的能量,而随着玉佩光芒渐弱,他脑中突然涌入一段破碎的记忆——
血色祭坛,黑袍人手持匕首刺穿他的心脏,未婚妻林婉清的脸在火光中扭曲,耳边是她冰冷的声音:“叶天涯,你可知你混沌之体的血,能解火煞本源?”
“林婉清!”叶天涯猛地睁眼,眼中杀意暴涨。原来灭门血仇的背后,竟还藏着火煞之毒的秘密!他一直以为火煞是后来才沾染的祸患,却没想到早在前世陨落时,就已被人种下根源。
苏清寒被他周身突然爆发的戾气惊得后退半步,却见叶天涯突然捂住心口剧烈咳嗽,咳出的血沫落在玉佩上,瞬间被吸收殆尽。玉佩裂开一道缝隙,从中掉出半张残破的兽皮卷,上面用古篆写着三个字:焚天谷。
“焚天谷……”叶天涯捏紧兽皮卷,混沌功法在体内疯狂运转,这才勉强压下再次反噬的火煞。他突然想起血影门长老临死前的嘶吼:“你逃不掉的……焚天谷的大人不会放过你……”
原来如此。血影门不过是棋子,真正在背后谋划的,是这个从未听说过的焚天谷。而他们的目标,恐怕从一开始就不是他的修为,而是他体内的混沌之体与火煞本源。
“清寒,”叶天涯将玉佩碎片收好,眼神沉得像化不开的墨,“看来我们得去一趟焚天谷了。”
苏清寒刚点头,远处天际突然传来破空之声。两道身影踏剑而来,为首者白衣胜雪,正是与叶天涯有过几面之缘的嵩阳仙府大弟子令狐白,他身后跟着的红脸膛大汉,赫然是逍遥宗的林无敌。
“叶兄,可算找到你了!”令狐白落在他面前,脸色凝重,“嵩阳仙府收到密报,焚天谷近日在召集魔道势力,似乎在寻找一件能解火煞之毒的至宝,据说那至宝与……与混沌之主的转世有关!”
叶天涯心头剧震。他们找的哪里是至宝,分明是找他!
而林无敌接下来的话,更让他瞳孔骤缩:“叶兄,还有件事……逍遥宗的古籍记载,三百年前被混沌之主灭门的焚天谷,其祖传功法,正是以火煞之毒修炼……”
话音未落,叶天涯左臂的火煞纹路突然再次暴涨,这一次竟直接冲破皮肤,化作一条血色小蛇盘旋而上,直指他的心脏。与此同时,昆仑墟深处传来一声惊天咆哮,仿佛有上古凶兽被唤醒,震得天地都在颤抖。
令狐白与林无敌同时拔剑:“有杀气!”
叶天涯却死死盯着那条血色小蛇,脑中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这火煞之毒,或许根本不是要他的命,而是在……唤醒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