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大人看起来好像对朕的决定有点不满意啊?”楚天阔一改八卦之心,冷着脸问。
陶储虽然一万个不愿意,可皇上金口玉言,他知道无力回天。
他匍匐在地上不敢多语,只怕再多说一句话,惩罚又要加重:“臣不敢!”
皇上嫌弃地看了看他:“与其在这里和朕掰扯,不如把家里治理好了。\"
\"皇上教训得是,臣一定谨遵圣命!”两人又磕头。
皇上的好心情被这两个人挑起,又被他们破坏,他挥挥手:“行了,起来吧。”
“臣谢主隆恩!”陶储和俞朴元心如死灰,跪在地上半天起不来身。
“两位华爱卿,你们看如此处罚可还满意?你们还想要什么赔付,尽管说来。”
华明鹤和华明博双双跪下:“皇上圣明,臣只是为华家讨个公道,不需要任何赔付。”
楚天阔点点头,这才是真正的华家人,他们不会去求那些不义之财,也绝不会藏有害人之心。
但是不能因为这家人好,别人就能随意欺负这一家人。
虽然华家没有要任何赔付,楚天阔还是让人赏了一些东西下去,对他们受到的委屈作为弥补。
另外,驿站里的丛奥凯等人,也收到了皇上让人送去的银两,说是让他们买新衣裳用的。
对他们在大邺国遇到如此糟心的事,并皇表以歉意。
对于这一行为,几人感到意外。
本来这只是个人行为,他们也已经私下得到了解决,大邺皇室却如此重视他们几个小人物。
他们中有的人本来还心有芥蒂,毕竟那天的事情太恶心。
这几个南国人都是第一次来大邺,昨天遇到泼粪事件,对这里的印象很不好。
今天被皇上亲自召见,得了赔偿,心里才舒服一些。
一国之君在朝堂上和小乞儿都能聊天,亲自过问这些小事,看来,这大邺国国富民强是有道理的。
三乐代表他们那一个群体,非常荣幸地被皇上亲自教训了几句,喜滋滋地保证以后不做缺德事。
事后的第二天,大邺国京城的人们,突然发现街头出现一群人,组成了从未见过的一道风景。
那一群人统一穿着黑衣,黑衣上面绣了一把粉红色的剪刀,每个人手里拿着两把巨大的木头剪刀。
为首的一个衣服上绣的是一把大红色的大剪刀,他们一边走一边大声喊着:“威风!威风!威风!”
就这样,他们喊三下停一下,然后继续喊,喊得非常有节奏。
他们从早上喊到晚上,每天只有一顿晚饭。
喊的声音小了,旁边监督的人就会拿着鞭子抽一下。
没几天,所有人都变成了公鸭嗓,再后来像破锣,再后来发不出声音,但是还得张嘴喊。
他们的皮肤也逐渐黝黑,一个个的牙齿显得特别白。
一代剪刀门,创业未半就此陨落,他们虽在事业上没有功绩,却从此在京城留下了久远的 笑料。
陶家,柯氏正在房中看着家里的账册,她的眉头皱得差点把一只蚊子夹死。
“这可怎么办啊!昨天几乎把家里的银钱都送了出去,这一大家子的吃喝用度可怎么解决。”
她愁啊,家里虽然不大富大贵,吃喝还是不愁的,昨天损失那么多钱财,一下子拮据了不少。
“砰!”门被一脚踢开,柯氏吓得面容失色,大叫一声:“啊!”
她正要开口训斥,一看来人是陶储,马上就站了起来:“夫君这是怎么了?又有谁惹到你了?”
话音刚落,一个大耳巴子就甩在了脸上,把柯氏打得脑袋发懵。
“谁惹到我了?还不是你那个好女儿,把她叫出来,今天我非打死他不可。”
陶储咆哮着,几十年的努力,今天算是都泡汤了。
“珍珍一早上就去她外祖家了,有什么事等她回来再说吧。”
柯氏怕这几天女儿会受委屈,一大早就让她出去躲几天。
现在看到陶储的样子,柯氏在心里庆幸,快好自己有先见之明。
陶储听说陶家珍不在家,伸手又给了柯氏一巴掌。
柯氏的心思,他能不知道:“都是你出的主意,对不对?现在,立刻马上把人叫回来。”
这样教育孩子,让他们有本事惹事,却没本事平事,遇到事就跑,一点担当没有。
看到柯氏捂住脸不动,陶储更是一肚子气:“去,把大姑娘接回来,下午必须回到家。”
他对着门口吩咐下人。
“你就不能让她过两天安生日子吗?非要喊回来干什么?”
柯氏眼里含泪,自己不好过就算了,孩子怎么还不放过。
陶储冷冷地笑着:“安生日子?明天她就安生了。皇上下旨让她今晚进宫,明天早上开始在净房刷恭桶。你女儿出息了,都刷上贵人的恭桶了!”
“什么?这不可能?这怎么行?”柯氏大喊。
她家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姑娘,居然去给人刷恭桶,那不是要了她的命吗?
“不行?你去和皇上说。我看你能耐得很啊,顺便把我降下来的官职也升升!”陶储冷声说。
他经过极度的愤怒过后,语气反而冷静下来了。
这下柯氏是彻底呆住了,但还没有结束。
陶储看到桌子上摆着的账册:“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皇上罚我家一万两银子,作为给华家女儿的赔偿。”
“还,还要给一万两银子,昨天不是给过了吗?”
柯氏也顾不得哭了,这怎么还没完没了呢。
陶储摊在靠椅上:“是啊,昨天还欠万老板的一万两没凑齐。”
他闭上了眼睛,希望这一切都是幻觉。
”今天这一万两,是你家女儿买人家命的钱。她比我这个老子还厉害,她都有钱雇凶人了!”说到最后,陶储几乎是自言自语了。
看着神情突然黯然下来的陶储,柯氏的心中也是无比震撼:自己的女儿,雇凶杀人?
这话怎么有点听不懂啊?
“唉!去吧,去把她接回来,总不能抗旨不尊啊!”陶储边说边往门口走去。
那语气和神态,一天之内好像老了十几岁。
陶家的下人很快就出府,往柯氏的母家而去。
陶家珍很快被接回家,她还不知道,自己的命运从今天开始就彻底被改变。
俞家也上演着同样的一幕。
俞巧心听到让自己进宫的事情,哭着冲向娘亲的房里。
俞夫人的脸一片红肿,眼睛也哭得红肿。
看到痛哭流涕的女儿,知道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娘亲,我不去宫里,我不去刷恭桶。我干了那事,以后还有谁会理我啊!”
俞巧心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她没想到,这件事怎么还闹到皇上那里了呢。
“我可怜的孩儿啊,娘也舍不得你去受那非人之罪,可那是皇上下的命令,谁敢违抗?”
俞夫人搂着女儿,两人一起哭。
“皇上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家不是已经付出代价了吗?”
俞巧心一点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她觉得不公平。
俞朴元正好过来,听到这话气得上来又要掌掴一顿。
俞夫人把女儿护着:“要打就打我吧!孩子还小,她不懂事!”
“不懂事?不懂事知道买凶杀人?不懂事知道去坏人好事?就因为她不懂事,我家都保不住了,好容易得来的官位也被降了。”
升官发财,这是一个男人的梦想啊!他造了什么孽,被贬官还破财!
俞巧心也不哭了,她还不知道父亲经历的这些事。
她慢慢地转过身,看着自己娘亲,眼泪又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