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缓深情的男中音,在华府门前响起:
“今日,我王南归在此宣誓:
这一辈子只娶华家千金玉珺一人,坚决做到一生一世一双人。
今有诗为证:
我欲与珺相知,长命无绝衰。
山无棱,江水为竭。
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珺绝。”
读完以后,他把纸铺在聘礼箱子上说:“这也是我的聘礼之一。”
人群中爆发出了热烈的掌声,大家感受到了这份热烈的感情,都为他叫好。
陶家珍气得直跺脚,今天的事情远远超出了她的预料。
陶家只知道华玉珺今天要定亲,而且嫁的还是一个乡下商户。
光是乡下和商户这两点,就足以让大家看不起了。
所以陶家珍和俞巧心就来了,她们要等着华玉珺被羞辱,等着王南归被看低。
没想到,这个不起眼的商贾之子,却有这么大排场,对华玉珺如此重视。
她对着身边的俞巧心说:“一个不祥之人,凭什么得到这样的亲事,她根本不配。”
华府里,华玉珺早就泪盈了眼眶。
晨花不时出去打听消息然后进来汇报,外面所有的动静,这里面都知道。
很快聘礼都搬到了华玉珺的院子里来,看着满满当当的院子,大家都为姑娘感到开心。
这个王公子对姑娘确实是好,所有人都看出来了。
华家正厅里,华家的几个主要人物都在这里了。
王老爷,王南归,孙家乐代表男方,也都坐在了厅堂里。
白夜行和燕随风当然也在其中,他们也是王南归的长辈。
华家已经许久未曾如此热闹过了,这一场喜事,是大家期盼了许久的。
王耀祖略带歉意地说:“本来这事应该归儿母亲前来,可是正好遇到特殊情况,实在是我们王家失礼了。”
他一个大男人,总觉得自己是个大老粗,怕把事情搞糟了。
来京城之前,他多方询问,恶补这方面的知识,心中忐忑不安。
秋娘正在坐月子,不易多操心,见到他这样笑个不停。
“夫君,不要怕,只要我们有一颗真心,比什么都强。”秋娘说。
王老爷不知如何表达自己的真心,他就把自己能想到的好东西都拿出来。
不仅如此,他还一再问询王南归,是否真心喜欢华家姑娘。
得到肯定答复之后,爷俩就意见一致,他们在京城没有熟人,那就拿出百分百的真心。
带着家里的好东西,带着他们家最不缺的银子,带着爷俩的一颗真心,他们来了。
虽说来之前做了充分的准备,王老爷也纵横商场多年,此刻却还是有点不知如何应对。
“我一个大老粗,也不知道做得对不对,有不到之处还望亲家多多包涵!”他说。
许多时候,真诚就是必杀技!
华家觉得王家虽然是礼节上有点不到,但是其它的所有方面,有什么可挑剔的吗?
儿女婚姻最重要的是人品,过日子不是一种形式,而是实实在在的相处。
华家一直都是儿女自己选择婚姻,只要是合适的绝不干预。
只有华玉珺的上一桩亲事是父母做主,差点害了孩子。
现在有了这样的结果,他们还有什么话说呢?
华老夫人和大夫人本来还担心,水东城在千里之外,华玉珺过去了啥时候才能回来一趟?
王家公子是个不可多得的,可是那地也是真真切切的远。
听说不用去南方就定居,他们就待在京城,心里不知多开心呢。
看到王耀祖如此重视这门亲事,华家长辈的心里都庆幸这次选对了人。
王南归这边,他们父子还有白夜行,燕随风和孙家乐,全都严阵以待。
王老爷当年的亲事是早就父母一手操办的,他没有这方面的经验。
白夜行和燕随风连个女人都没有,也不知如何应对。
孙家乐也是光棍,何况这大邺国的礼仪风俗,他也不是很懂。
王南归更是两眼一抹黑,啥也不知道。
肖晨曦看王家那边清一色男子汉,她让丫鬟端了个板凳,也坐了过去。
王南归看到身边坐下的人,心里松了一口气,也很感激小师妹如此体贴。
按理说,肖晨曦是应该在华家那边的,可是她选择和师兄在一起。
她这一坐,就明确表态,她是完全信任师兄的,也是非常支持这门亲事。
华家的人都宠着她,也无所谓她在哪一个阵营。
两边的人开始聊起了关于大婚的事情。
肖晨曦第一次听到这些事情,她的八卦之心被填的满满的。
婚事商定,两家准备交换庚帖
外面有人匆匆而来,是华府的小厮,看样子有急事要禀报。
华老太傅不满地说:“何事如此匆忙,慢慢道来。”
那小厮也觉得自己反应过激,在华家,家主一再要求大家遇事要冷静。
只是今天是珺姑娘的好日子,他怕来人会坏了事情,心里一慌就失了礼数。
小厮赶紧给大家行了礼:“老太爷,老夫人,外面来了位僧人。”
华家的人甚是奇怪,今天为何会有僧人前来?
白夜行看了看自己的徒弟,王南归摇了摇头表示他不知道。
燕随风也摇摇头,他也没有做这样的安排。
华老太傅说:“今天是华府的好日子,来者都是客,快快把大师请进来!”
下人很快领了一人进来。
“阿弥陀佛,老衲宏远不请自来,还望老太傅不要怪罪!”
果然是宏远大师,白夜行和燕随风白了他一眼。
“你个出家和尚,来参与这红尘俗事干什么?”白夜行嘀咕一句。
宏远拒绝了华家让上座的邀请,就在两个老兄弟身边坐了下来。
宏远大师的名号,京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只是他长年云游在外,很少有人见到他真人。
没想到今天来到了华府,大家很是开心。
但是也有疑惑,遇到这些俗事,基本上都是大家去找大师,很少有大师主动前来凑热闹。
“地蛋,你来凑什么热闹!”白夜行是个直肠子的,有什么事情就说了出来。
他还喊起了大师出家前的小名,宏远不和他计较,因为计较不过来啊.
“今天不是好事吗,我怎么就不能来了。”宏远轻轻地说。
燕随风也伸手拉了拉白夜行的衣角:“师兄,注意场合”!
老太傅看着几个人好像熟悉的样子,更是好奇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