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灵山后山的禁制被狂暴的气浪撕成碎片。
猴赛雷踏着金身罗汉的残躯走出化妖池，浑身蒸腾着血色雾气。
他的毛发已从金黄转为暗红，每根毛发末端都滴落着融化的佛门金液。
“七百年...”猴赛雷咧开嘴角，獠牙间还挂着半截佛珠链子。
“你们这些秃驴不是要度化俺吗？”
他随手抓起倒塌的经幢，暗金色纹路从掌心蔓延至石柱。
随着“咔嚓”一声脆响，这件佛门至宝竟被捏成齑粉。
远处传来急促的钟声，十八罗汉阵的佛光正在山门处亮起。
“来得好！”猴赛雷眼中凶光暴涨，身形骤然化作百丈魔猿。
融合了洪荒魔猿的混世魔猿诀在此刻臻至圆满。
背后浮现出魔猿的法相虚影。
第一个照面，伏魔棍就贯穿了降龙罗汉的胸膛。
猴赛雷狞笑着将尸体甩向人群。
捆仙绳自动缠绕成血色旋涡，将赶来支援的三十六金刚卷入其中。
碎骨与金血如雨落下，在灵山洁白的台阶上泼洒出触目惊心的红。
“结阵！快结......”
智慧罗汉的呼喊戛然而止。
猴赛雷的獠牙已经咬住他的咽喉，魔气顺着伤口疯狂注入。
只见这位以智慧着称的菩萨瞬间浑身泛起黑斑。
竟在众目睽睽之下开始妖化。
“哼！原来佛血是臭的。”
猴赛雷吐掉嘴里腐烂的碎肉，棍尖指向大雄宝殿方向。
“如来，你给老子出来！”
然而，整个灵山只是一片混乱。
并未见如来的身影。
大雄宝殿内留守的菩萨们此刻才意识到事态严重。
当猴赛雷踏着燃烧的佛经走来时，文殊的智慧剑已经断成三截。
普贤的六牙白象被撕成两半。
七百年的度化非但没有磨去他的凶性，反而让这份仇恨发酵成更可怕的力量。
“魔头！”药师佛掷出琉璃钵，却被猴赛雷一棍抽回。
蕴含着大罗金仙后期全力的反击，直接将这位菩萨砸进地藏王的金身塑像里。
“轰——”
整座大殿开始坍塌，佛门气运凝成的金云竟被染成暗红。
“大胆妖猴！趁佛祖不在，胆敢祸乱灵山。”文殊菩萨擦掉嘴角的血。
“我们已经通知佛祖了，当年花果山的教训你还想再尝试一遍。”
猴赛雷突然停下脚步。
他死死的盯着文殊菩萨，妖魔之气突然暴涨。
五百年前花果山血战的记忆如潮水涌来。
“大哥...”暗红色毛发间突然滚落一滴浊泪。
文殊见状，悄悄掐诀施法。
突然间，一个金色佛手印直奔猴赛雷面门。
猴赛雷甩了甩头，棍风劈开佛手印。
棍势未减，直点文殊左胸。
“噗——”
文殊口喷佛血，倒飞而出。
撞进远处的藏经阁，整座灵山都随之震颤。
就在此时，刚刚赶回来了的如来怒喝一声。
“孽畜！”
看着眼前被摧毁尽半的灵山，他怒火中烧。
自从灵山建成以来，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敢在灵山内部撒野。
他含怒出手，只想将眼前的猴子拍成肉泥。
只见天穹裂开金色缝隙，如来的手掌遮天蔽日压下。
掌纹间流动的正是当年重创林童的大日如来咒。
此刻却带着准圣后期的恐怖威压。
猴赛雷催动魔猿真身法相凝聚出伏魔棍的形状，全力阻挡。
二者相撞间，整个空间仿佛静止，悄然无息。
瞬间，猴赛雷的魔猿真身被硬生生压矮三丈。
膝盖将白玉地面砸出蛛网般的裂痕。
“如来，你就这点本事？”
猴赛雷獠牙咬得咯吱作响，突然全身肌肉暴涨，本体瞬间粗壮三圈不止。
洪荒魔猿的传承记忆在生死关头彻底激活。
竟让他短暂挣脱了佛掌镇压。
如来真身从云端落下瞬间，猴赛雷已经撞碎七重佛光屏障。
伏魔棍与佛掌连续碰撞十二次，每次交击都让三十三天外的星辰为之震颤。
第十三棍时，棍身终于承受不住准圣级别的冲击，在耀眼的光芒中化为齑粉。
“可惜。”猴赛雷抹去嘴角金血，突然咧嘴一笑道：
“要是再给俺百年...”
话音未落，他的身形已化作万千血影四散奔逃。
这是他刚刚掌握的洪荒魔猿的保命手段——魔猿血遁。
如来轻蔑一笑，立刻施展天眼通。
片刻间，如来呆立当场。
他的天眼瞳竟然一时难以锁定真身。
如来立刻将神识扩散至万里之外。
然而一无所获。
与此同时，三万里外的云层中，猴赛雷现出身形。
他低头看着胸口被佛光灼出的焦痕，暗骂一声。
“死秃驴，迟早有一天老子要移平灵山，将你踩在脚下。”
随即，他眺望着东胜神洲的方向，低声自语道：“该回去看看了...”
就在他正要驾云往东胜神洲方向飞去的时候，下方山涧却传来细微的交谈声。
“听说那位军师大人很凶残？”
“何止！俺表兄说亲眼见她把妖兵打的死去活来的...”
猴赛雷耳朵一动，悄然降下云头。
只见三个化形不全的小妖正捧着张兽皮地图，上面标注的正是极西之地的妖族据点。
当听到“九尾狐”三个字时，他的瞳孔骤然收缩。
“你们说的军师，”猴赛雷突然现身，吓得小妖们现出原形，“是不是叫苏灵儿？”
为首的猫妖战战兢兢抬头，突然惊叫：“你...你是花果山的那个...”
话未说完就被猴赛雷拎到眼前。
“啊...大...大王...饶命！”猫妖磕巴着求饶。
猴赛雷并未理会他的叫喊，只是鼻尖耸动。
果然在它们身上嗅到熟悉的气息。
“带路。”
他松开猫妖，暗金色瞳孔微微发亮。
心中激荡不已，想起在花果山的时候和苏灵儿的种种情景。
还有六翅天蚕......
还有......
“七百年了......”猴赛雷感慨道。
他调整心情，指着眼前的猫妖，故作凶狠的说道：“要是敢耍花样...”
接着，随手拍碎右侧的山头，让后半句话不言自明。
当夕阳将云海染成血色时，猴赛雷望着远处若隐若现的妖族旗帜，久违的热流涌上眼眶。
那旗帜上的灰雾符文，分明是大哥当年教他们画的阵法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