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穿过密林，卷起地上的落叶，打着旋儿掠过两人之间的空地。
林渊和陈默对峙着，胸口都在剧烈起伏，汗水混着血水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干燥的土地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印记。刚才的短暂交锋，已经让两人都耗损了不少内气。
陈默的长剑斜指地面，剑尖还在微微颤抖，显然刚才林渊那记【熔火箭】也让他心有余悸。他的眼神复杂地落在林渊左臂的伤口上，那里的血还在不断渗出，染红了大半条衣袖。
林渊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右臂因为刚才硬接陈默一剑，现在还在隐隐发麻，内气运转都有些滞涩。他能感觉到，陈默的剑法不仅快，而且带着一股诡异的旋劲，每次碰撞都像是有无数根细针在刺他的经脉。
“还要打吗？” 林渊的声音有些沙哑，握着短刃的手紧了紧。他不想再打下去，尤其是在察觉到陈默似乎有意手下留情之后。
陈默没有回答，只是深吸了一口气，体内的内气再次运转起来，长剑上的光芒变得更加明亮。他的眼神重新变得锐利，显然是做出了决定。
“林师弟，对不住了。”
话音未落，陈默的身影已经动了。
他的速度比之前更快，身形如同鬼魅般在林间穿梭，长剑带着凌厉的破空声，直刺林渊的胸口。这一剑没有任何花哨，却蕴含着一往无前的气势，显然是动了真格。
林渊瞳孔骤缩，他能感觉到这一剑的力量比之前任何一剑都要强。他知道自己避不开了，也不想再避了。
“既然你非要分个胜负，那我就成全你！”
林渊怒吼一声，体内的内气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涌向四肢百骸，【无相霸体】全力运转，一层难以察觉的淡金色光晕笼罩全身。他没有闪避，而是硬生生迎着陈默的长剑冲了上去，同时右手的短刃上凝聚起灼热的气劲，正是【撕裂爪】与内气压缩结合的临时招式 ——【熔火爪】。
“铛！”
一声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陈默的长剑狠狠刺在了林渊的胸口。
林渊只觉得一股巨力传来，胸口像是被重锤击中，气血翻涌，忍不住喷出一口鲜血。但【无相霸体】的防御也超乎了陈默的想象，长剑虽然刺穿了林渊的衣衫，却只没入了寸许，就被坚韧的肌肉死死卡住。
“什么？！” 陈默脸色剧变，显然没料到林渊的肉身防御竟强悍到这种地步。
就在他失神的瞬间，林渊的【熔火爪】已经到了。
带着灼热气劲的爪影狠狠抓在陈默的肩头，“嗤啦” 一声，布料瞬间被撕裂，皮肉被爪劲撕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同时那股灼热的气劲涌入体内，让陈默感觉像是被烙铁烫过一样，剧痛难忍。
“啊！”
陈默发出一声痛呼，左臂瞬间失去了力气，长剑 “哐当” 一声掉在地上。他踉跄着后退几步，捂着流血的肩头，脸色苍白如纸。
林渊也不好受，胸口的伤口传来阵阵刺痛，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吞咽刀片。他看着陈默掉落在地的长剑，又看了看他肩头不断涌出的鲜血，心中五味杂陈。
最终，他再也支撑不住，双腿一软，“噗通” 一声瘫坐在地上。
陈默也晃了晃，同样瘫坐在了地上，与林渊遥遥相对，两人之间只隔着几米的距离。
鲜血从林渊的胸口不断渗出，滴落在草地上，很快染红了一片。陈默肩头的伤口也在不断流血，那股灼热的气劲让他的伤口火辣辣地疼，连内气都难以压制。
密林中一片寂静，只剩下两人粗重的喘息声和风吹树叶的 “沙沙” 声。
月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照亮了两人狼狈的模样。曾经的同门，此刻却浑身是血地瘫坐在地上，彼此对视着，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 震惊、痛苦、不解，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疲惫。
林渊看着陈默肩头焦黑的伤口，那是【熔火爪】留下的痕迹。他没想到自己情急之下创出的招式，威力竟如此之大。
陈默也看着林渊胸口的剑伤，眉头紧锁。他知道自己那一剑的力量，换做寻常丙级弟子，早就被洞穿心脏了，可林渊却只是受了轻伤，这【无相霸体】的防御力，实在太过惊人。
“为什么……” 陈默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你的【无相霸体】，为什么会这么强？”
林渊没有回答，只是咳嗽了几声，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他现在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了。
两人再次陷入沉默，只有鲜血还在不断滴落，在草地上汇成一小片血泊，触目惊心。
林渊靠在一棵古树的根部，缓缓闭上眼睛，调理着体内紊乱的内气。他知道，现在不是追究原因的时候，他们两人都受了重伤，要是再遇到追兵，恐怕都得死在这里。
陈默也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捂着肩头的手在微微颤抖。
夜风依旧在吹，带着一丝寒意，卷起地上的血腥味，飘散在密林深处。
这场同门之间的厮杀，最终以两败俱伤收场，却没有任何胜利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