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魔司的演武场边缘，公告栏前围了不少预备役。
一张泛黄的宣纸被工整地贴在木板上，上面用朱砂笔写着试炼期过半的综合排名。墨迹还带着淡淡的朱砂香，在午后的微风中轻轻颤动。
林渊站在人群外围，视线越过攒动的人头，落在榜单最顶端的名字上 —— 林渊，综合评分 92，位列第一。
这个结果不算意外，却也让他松了口气。半个月的试炼，从最初的考核垫底，到后来的群体试炼并列第一，再到如今的综合榜首，他付出的努力只有自己清楚。
“没想到这野生觉醒者居然真的能冲到第一…”
“陈默少爷居然屈居第二？这怎么可能！”
“嘘，小声点，没看到陈默少爷就在那边吗？”
人群中的议论声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林渊耳中。他没有在意这些或羡慕或质疑的目光，只是默默记下自己的排名，转身准备离开。
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公告栏另一侧，看到了陈默。
陈默站在离公告栏不远的梧桐树下，白色的训练服在阳光下格外显眼。他没有看榜单，只是望着演武场中央正在对练的预备役，侧脸的线条冷硬，下颌线紧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直到林渊转身时，陈默才缓缓转过头，目光精准地落在他身上。
四目相对。
陈默的眼神很深，像是结了冰的湖面，表面平静，底下却暗流涌动。他的视线从林渊脸上移开，落到公告栏上，目光在 “林渊” 两个字上停顿了一瞬，指尖无意识地划过空气，像是在虚空中描摹着这两个字。
没有人说话，但林渊能清晰地感觉到，陈默身上的战意比之前更加浓郁了，像是即将出鞘的利剑，锋芒毕露。
这是一种纯粹的、不掺杂任何阴私的竞争欲。
林渊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然后转身，向着回廊尽头的资料室走去。他知道，陈默的战意不是针对他个人，而是针对 “第一” 这个位置，针对所有可能威胁到他地位的人。
这种被人当作对手的感觉，并不坏。至少，能让他更清醒地认识到自己的不足，更有动力去变强。
阳光穿过回廊的窗棂，在青石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林渊的脚步不快，脑海里却在反复回响着陆观澜之前说的话。
“污染如附骨之疽，光靠净化不够，需找到‘泄洪口’…”
“去资料室查‘灵体共生’卷宗…”
陆观澜的话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他对污染认知的新大门。之前他一直以为污染只是需要净化的 “毒素”，但现在看来，事情可能没那么简单。
“灵体共生…” 林渊低声自语，指尖在衣袋里摩挲着那块从资料室借来的《妖鬼图鉴》封皮，“究竟是什么意思？是人与妖鬼的共生，还是污染与自身的共生？”
如果真的存在所谓的 “泄洪口”，那是不是意味着污染并非完全有害？甚至可以被利用？
这个念头让他心头一跳，又很快压了下去。镇魔司的典籍里全是关于污染危害的记载，历代除灵人都以净化污染为己任，他的想法无疑是离经叛道的。
但陆观澜不会无缘无故提点他。那位隐监长老见识广博，既然让他去查，就说明 “灵体共生” 卷宗里一定有值得探究的东西。
林渊加快了脚步，回廊尽头的资料室越来越近。那扇厚重的木门紧闭着，门楣上的 “资料室” 三个字已经有些斑驳，却透着一股沉淀了岁月的威严。
他知道，里面的卷宗或许会颠覆他之前对污染的所有认知，甚至可能隐藏着极大的危险。但他没有丝毫犹豫。
试炼期过半，综合排名第一只是一个阶段性的成果。真正的挑战还在后面 —— 正式考核，以及如何彻底掌控体内的污染。
林渊推开资料室的木门，一股浓郁的霉味和墨香扑面而来。阳光透过高处的气窗照进来，在尘埃飞舞的空气中形成一道道光柱，照亮了书架上层层叠叠的古籍卷宗。
他的目光在书架上逡巡，最终落在了标有 “丙字” 的区域。
“丙字七三二…” 林渊在心里默念着卷宗编号，一步步走了过去。
他不知道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但他知道，解开污染之谜的钥匙，很可能就藏在那些泛黄的纸页里。
试炼尚未结束，他的探索，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