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墓园广场，绿雾缭绕，阴风阵阵。那台巨大的“幽冥幻影”投影仪像个活过来的墓碑，投射出的惨白全息影像在绿雾中微微震颤，上面扭曲的深紫符文如同活物般蠕动，散发着令人头皮发麻的不祥气息。“骨传导魔音”音响发出的低沉嗡鸣，不是响在耳朵里，而是直接敲在头盖骨上，震得人五脏六腑都在跟着哆嗦。空气里弥漫着化学药剂的怪味和淡淡的铁锈、尘土气息。
林琅站在场地中央那片不断震颤的墓碑投影前，感觉自己像个被赶上架的鸭子。不，是被赶上坟头的僵尸。刚经历完能量抽取的剧痛，身体还在微微发抖，烙印深处残留的刺痛和坛息的冰冷沉甸甸地压着。跳舞？蹦迪？他低头看看自己覆盖着嶙峋结晶的左臂，再看看僵硬得像生锈轴承的右腿，深紫色的瞳孔里全是茫然和一种巨大的荒谬感。他连广播体操都忘干净了！
“废物坛子！发什么呆！”朴敏贞暴躁的声音从操作台那边传来，穿透了骨传导的嗡鸣，“直播开了！头顶！看头顶！”
林琅下意识地抬头。只见悬浮在广场上方的几架微型自动摄像无人机，镜头闪烁着冰冷的红光，已经悄无声息地开始工作。它们捕捉的画面，正同步传输到“涅盘区”公共娱乐网络的某个冷门直播频道，标题是朴敏贞刚才咬牙切齿输入的：【灵境蹦迪：坟头新势力！限时体验！胆小勿入！】
林琅的腕带终端震动了一下，弹出一个简陋的直播窗口。屏幕上正是绿雾弥漫、墓碑震颤的诡异场景，而他自己，像个僵硬的木桩子杵在画面中央，脸色苍白，深紫色的瞳孔在昏暗光线下幽幽发亮，覆盖结晶的左臂在绿雾中显得格外狰狞。画面角落，还有一个很小的分屏，是朴敏贞绷着脸、眼神凶狠地在戳那个dJ控制台的侧影。
观看人数：1。
Id：路过打酱油。
唯一的观众发了一条孤零零的弹幕，慢悠悠飘过屏幕：
【？？？这啥？行为艺术？主播cos僵尸？这绿烟熏得我眼睛疼。】
林琅：“……”
一股强烈的羞耻感和想要原地消失的冲动瞬间淹没了他。坟头蹦迪……给一个观众看？
“动起来！废物！”朴敏贞的吼声又来了，带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凶狠，“杵那儿等观众给你上香吗？！晃！把你的破坛子晃出点动静来！跟着那个嗡鸣的节奏！随便扭！扭得越难看越好！猎奇也是看点！”
随便扭？越难看越好？
林琅的嘴角抽搐了一下。烙印深处那点狂暴能量似乎被这极致的羞辱点燃了，左臂的结晶表面微不可查地亮了一下。他深吸一口带着怪味的绿雾，把心一横，豁出去了！
他试着抬起右脚，想往前迈一步。
“嘎吱——”
关节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呻吟，动作僵硬得像生锈的机器人。他身体猛地一晃，差点左脚绊右脚直接扑倒在震颤的墓碑投影上！